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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惜被萧鸿雪这激烈过头的反应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两步。
他觉得萧鸿雪似乎正处于一种极度的不安和害怕中,状态很是反常。
不安、害怕,是因为萧成亭给他留下的阴影吗?
杨惜心觉不忍,柔声安抚道:“阿雉,你别害怕……是我。”
这话一出口,杨惜自己都感觉挺无力的,他知道自己和萧成亭是两个人,但是旁人又不清楚。还让萧鸿雪别害怕,开玩笑,整个显德殿他最该害怕的人就是太子吧……
萧鸿雪肩头微微起伏,闻言转过身,见来者是杨惜,面上的戒备神色明显松了几分,但依旧满脸嫌恶,道:“……又想干什么?”
杨惜忙晃了晃手中的外氅,自裂口处掉下一些棉絮团,他解释道:“抱歉,吓着你了吗?本来只是怕你受凉,想给你盖件外氅……”
“不必了。”萧鸿雪见杨惜也只着一件单衣,冷笑一声。
“太子哥哥自己都穿得单薄,臣弟岂敢独自享暖?”
萧鸿雪的眸光自杨惜的脸上微微下移,见杨惜墨发垂肩,领口敞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怔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挪开了视线,道:“哥哥就这样来见臣弟……是打算勾引臣弟吗?”
萧鸿雪轻笑了一声,语气讥讽。
杨惜闻言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松松垮垮地披着件宽大的里衣,好像确实衣衫不整,不太端庄。因此,虽然萧鸿雪讲的话有些暧昧,他也只当萧鸿雪是在讽刺自己。
不过,他本来都打算就寝了,是半路被揪起来的,穿得随意点怎么啦?
杨惜扯了扯衣领,将外氅穿上,面色平静地转移话题道:“……阿雉,既然你已经醒了,我来给你上药吧?”
“玉屏说你不肯用药,我实在担心你……”
“担、心?”
萧鸿雪闻言,轻轻勾了勾唇角。
“哥哥为了贺萦怀朝臣弟射来这一箭的时候,冷静果决,不见你这么担心啊?”
萧鸿雪微微仰起头,望着杨惜,尾音仿佛带着小钩子,非常惑人,那双幽深如湖的紫眸中却满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担心臣弟是假,哥哥是觉得这张脸,就这么毁了很可惜吧。”萧鸿雪不容拒绝地捉起杨惜的手,用他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抚挲过自己颊侧那道细长的伤口。
“……摸清了吗,这道一寸半的伤口,明明是哥哥亲手给阿雉的啊。”
“现在,又来惺惺作态什么呢?”
萧鸿雪敛了笑意,倏地将杨惜的手甩开了。
第29章上药好啊,那哥哥来吧。
杨惜指尖还残留着抚过萧鸿雪脸颊时那种柔腻微凉的触感,他抿了抿唇,面上依旧是一副平静的表情,但胸口莫名加速的心跳让他自己都愣了愣神。
奇怪……难道是我和萧鸿雪单独相处,太紧张了吗?
杨惜有些讶异,低头看见萧鸿雪对自己一副警惕防备的模样,轻声解释道:“阿、阿雉,我那时是一时情急,没控制好力道,但我真的只是想劝架,不是有意要伤你的。”
“哦……太子哥哥想劝架,然后那支箭就‘恰好’擦着臣弟的脸过去了?”
萧鸿雪单手支颐,微微侧着脸,似笑非笑地望着杨惜。
“哥哥说自己是一时情急,可阿雉倒觉得,哥哥箭法如神,是想以这一箭震慑阿雉,毋再对那位贺小侯爷出手啊。”
“看来……他在哥哥心里,确实很有些份量呢。”
萧鸿雪背对书案而坐,两腿交叠,他笑了一声,素白的指节轻轻敲击着案沿。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得杨惜心里一阵发毛,甚至,还有些没由来的心虚。
萧鸿雪这是真和贺萦怀杠上了?就因为贺萦怀是自己传闻中的“相好”,所以萧鸿雪恨屋及乌了吗?好担心小贺哥的人身安全……不过,怎么总感觉有种正宫质问偷腥的丈夫,且放出狠话要收拾小三的诡异既视感啊。
杨惜心里这么想着,以有些紧绷的姿态站在萧鸿雪身前,没有答话,悄悄盯着他的脸发了会儿呆。
昏黄的暖光将萧鸿雪平素有些冷冽锋利的昳丽眉眼给晕染出了几分柔和意味,视线再往下挪一寸,便是他落垂在肩上的如瀑银发,和一截光滑洁腻的雪肤纤颈,美到让人有些舍不得挪开眼。
……他好美啊。杨惜由衷地感叹道。
质疑萧成亭,理解萧成亭,成为……不对,我在干什么啊?
杨惜摇了摇头,眸光瞥见方才被自己搁在一旁的药膏,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定了定心神,道:“我和萦怀只是朋友之谊……阿雉,你脸上的伤口一定要及时处理,要是溃烂感染了,兄长就愧上加愧了。”
杨惜走到一旁取回一罐治脸伤的药膏,他将罐盖旋开,指尖挑起一撮湿凉的脂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