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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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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烬手里的报纸“啪”地拍在柜台上:“你们都见过?!”

张冠清坏笑着凑近:“上个月十八号,秦哥还跟人家在苏州河边。。。。。。”他两个大拇指对了对,“被巡捕冲散了,还是我帮忙打的掩护。”

杜老突然从柜台下摸出个油纸包:“那姑娘前送的。”打开是几块芝麻糖,“说是谢我们教秦小子识字。”

林烬瞪着芝麻糖,突然有种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觉:“合着就我蒙在鼓里?”

“可不是!”张冠清推了推裂开的眼镜,“程教授来借书那会儿,他俩还在后巷。。。。。。”

门铃突然狂响。秦逸兴黑着脸站在门口,怀里抱着捆新印的传单,耳根红得像沫沫的头绳:“张!冠!清!你他妈——”

杜老迅速把《论语》翻到“非礼勿言”那页,林烬则吹着口哨溜去后院,留下张冠清独自面对秦逸兴的死亡凝视。

阳光透过碎玻璃窗,将这场闹剧照得透亮,在这个朝不保夕的1932年,少年人的心事成了最鲜活的秘密。

秦逸兴慢吞吞地晃到后院,踢了踢地上的碎瓦片。林烬背对着他,故意把书箱摔得砰砰响。

“哎呀——”秦逸兴挠挠头,声音拖得老长,“这不是想等稳定了再跟你说嘛。”

林烬把一摞《新青年》重重塞进木箱,故意不搭理。

秦逸兴凑过去,用指头戳了戳他的胳膊:“真生气啦?”

林烬:“哼。”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后院的青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秦逸兴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书箱上:就上个月的事儿。。。。。。”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我在码头附近撞见几个流氓围着个姑娘。”拳头无意识地攥紧,“她抱着捆布匹,死都不撒手。。。。。。”

林烬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我抄起根铁管就冲上去了。”秦逸兴咧嘴一笑,露出那颗标志性的虎牙,“结果那姑娘比我还凶,抡起木梭子就砸,直接给领头的开了瓢。”

林烬终于转过头,挑眉看他。

“后来才知道是纱厂的李阿曼,”秦逸兴耳根微红,“她。。。。。。”突然压低声音,“偷偷帮工人夜校运蜡纸和油墨。”

后院的门“吱呀”一声响。张冠清鬼鬼祟祟地探进半个脑袋:“哟,交代到关键处了?”

“滚!”秦逸兴抄起块碎瓦就砸,张冠清大笑着躲开。

林烬终于绷不住笑了,一拳捶在秦逸兴肩上:“行啊你小子!”突然压低声音,“下次带我见见。”

秦逸兴刚要答应,前院突然传来杜老的咳嗽声——这是有生人进店的暗号。两人对视一眼,迅速把后院的进步书籍藏进暗格。

秦逸兴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下次带你去见见她。”

林烬这才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秦逸兴挠了挠头,声音压得更低:“杨树浦纱厂那边的女工。。。。。。”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时兴‘先同居后拜家长’,男方带两斤白糖上门就算过了明路。”

林烬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什么?!”

秦逸兴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点!”他耳根通红,“阿曼她们厂里十几个小姐妹都这样。。。。。。”掰着手指数,“上周三车间的阿英,男方就带了包红糖。。。。。。”

前院突然传来杜老重重的咳嗽声,接着是《论语》摔在柜台上的闷响——这是有危险的信号。

两人立刻噤声。

秦逸兴飞快地把后门暗格的进步书籍推进去,林烬则若无其事地大声道:“这批《三字经》的封皮要重新裱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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