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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眼里没我(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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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会知道?”徐仪难以置信,几乎是脱口而出。

朱棣看着她的镇定终于有一丝裂缝,流露出一瞬间的惊惶,眼底的笑意顿时更深,那份得逞的满意之色,也让人想起他再是高不可攀的亲王之尊,今年也不过才十四岁。

“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即使远隔千里,我也会记挂着你,”他的笑意更深了,好像很喜欢这样逗徐仪,轻描淡写地仿佛这是理所当然之事:“所以,徐妹妹在应天府的一举一动,本王都了若指掌。”

徐仪听闻此言,知道朱棣是不打算告诉她实情,才以这种方式来搪塞。

于是她不再多言,单方面结束了这场对话。甚至不再看朱棣一眼,绕过他极具压迫感的身影,利落地走向一旁拴着的马匹,伸手便去解缰绳。

朱棣既然将事情挑明了,目的不是交换就是威胁,只要不是潜藏暗处,伺机给魏国公府致命一击,她便无需再虚与委蛇。心底那份沉甸甸的忧虑,反倒卸下了几分。

刘荣也松了口气,连忙跟上。

“徐仪,”朱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本王还在,你就敢走?”这话本应令人胆寒,可他语气轻松,倒将威慑力冲淡了几分。

“臣女尚未用早膳,殿下若还有指教,不妨边走边说。”徐仪头也不回,人已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夹马腹便向前行去。

不过逗她一逗,气性倒是不小。朱棣并未动怒,眼底反而掠过一丝兴味,只轻哂一声,自贾忠手里接过缰绳,矫健沉稳地翻身上鞍,一抖缰绳,策马便追了上去。

两人皆缄默不语,却默契地并辔而行。

走出一段距离,徐仪终是按捺不住,打破了沉默:“殿下久滞苏州,究竟意欲何为?”

朱棣闻言,马鞭轻轻一挥姿态闲适:“不过是贪恋这苏州风物。”

“殿下若有差遣,不妨直言。”徐仪声音清冷。他一路追踪,又任由她放走周瑶光,若说没有目的,她断然不信。

“你为何笃定本王必有所图?”朱棣侧首看她,“你我将来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本王能图你什么?”

他语气悠然,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徐仪闻言,黛眉微蹙,未散的愠怒更添了几分:“燕王殿下慎言。”她刻意拉开距离:“这桩婚事,不过是陛下与父亲的口头之约。既无媒妁之言,亦未行纳采问名之礼,无凭无据之事,殿下不必时时挂在口边,平白惹人非议。”

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此刻心绪激荡,又有几分意气用事,才决绝地将两人虚无缥缈的纽带斩断,不留半分转余地。

朱棣脸上那抹闲适的笑意骤然消失,眼底的玩味瞬间褪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阴鸷,面色也沉了下来。

自重逢以来,她便是这般拒人千里,疏离冷漠,仿佛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不知从何而起的鸿沟。若换作旁人,毫不在意的处置了便是。但徐仪不行,天下人皆可背离他,唯独徐仪,绝对不行!

无名的业火,被她冰冷的话语彻底点燃,毫无预兆的轰然爆发。

朱棣猛地一拉缰绳,倏然急停,与此同时,长臂疾探,狠狠攥住了徐仪坐骑的辔头!

徐仪□□的骏马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拽停,前蹄猛地扬起,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嘶鸣。

她一时不防,惊呼声都噎在喉间,身子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指尖死死抠住了马鞍。

这马是朱棣亲自驯过的,当然不会让她坠落,那只攥紧辔头的手青筋暴起,稳定地控住局面。然而,他满腔的怒火只准备问话,以至于忽略了徐仪惊魂未定的脸庞。

“你自开蒙伊始,便常出入府中,伴母后左右,与我对弈手谈、赏乐品茗,桩桩件件,皆如昨日。”

“你纵然不是为了本王而来苏州,”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可为何,竟连本王的样貌,都敢忘得一干二净?”

朱棣此刻的神情,足以令任何熟知他性情的侍从胆寒,唯恐下一刻便是滔天之祸。

可徐仪依旧一言不发,死死攥着马鞍前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双手臂,却在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

“徐仪,你自幼便有过目不忘之能,”朱棣的声音陡然拔高:“认不出本王,是不是因为,你就没将本王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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