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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夜(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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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仙琼云露?我信郎君家有千金。”温辞筠放下碗,又倒了大半碗,“旁的都是金杯细斟,你却用这斗碗来饮……真是个粗鄙之人!不过我喜欢!”

“我也喜欢夫人。”

低覆在微醺的美人耳畔,季卿砚如此说着,将她的耳畔彻底吹得发烫。

酒过三巡,屋外的折竹声催着人入定安歇,院子的篝火也半熄了,适才疯玩的孩子们也各自躺回母亲的怀中,眼皮打着架盯着新娘子不愿睡去,可还没见新娘子入洞房,他们还等着去讨糖呢。

醉倒在一旁的村里老道复醒,拿着酒葫芦踉跄季卿砚的桌边,边灌着酒边道:“季公子,今日迎新妇可卜筮敬告神明祖宗?世道虽乱,可这是传统!你怎能不守?还是你对人家并无真心?”

“不敢不敢。”季卿砚强压过酒意回道,“……只是……”

“支支吾吾,不堪为大丈夫!”老道敲打着季卿砚的头厉声道,“我看你就是贪恋人美色!日后怕不是还要再娶……”

半趴在桌上的温辞筠,迷糊间听得老道的话,坐起身扯住季卿砚的衣襟怒道:“什么海誓山盟!什么此生惟愿一双人!什么生生世世永相随!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不嫁了!”

这话将人吓得酒半醒,季卿砚擒住欲往外走的温辞筠,正问他何时说过这话,怎她比他还入“戏”得快?

可叫他准备日后再慢慢说的情话如何开口?

“你若真心!此刻便卜筮敬告神明祖宗,发誓你此生只娶这姑娘一人,你敢不敢?”老道浮了口大白道。

“敢不敢?”

温辞筠也起哄附和老道笑看着她,醉成这般怕是笔都拿不稳,如何写生辰帖?

“……不如明日,夫人醉了,怕是手不稳写不了生辰贴。”

“看不起谁!”

温辞筠甩脱季卿砚的手,转身便进了书阁,将用来写春联的红纸裁了一截,捡了笔蘸上墨豪放地将自己的名姓、生辰写上,递给季卿砚。

接过红纸,章法过于潦草却叫他看得出,她的名姓不是“卫筠”,是三个字里头却有个“筠”,其余的因这劣墨浸染的缘故,叫他着实分不清。

“敢不敢写?”

“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欢喜应下,季卿砚也将自己的名姓、生辰写下转交给院里的老道。

兴高采烈地接过两张红纸,老道念叨着摇着腰间的铜铃,将红纸抛入篝火中,众人眼瞧着红纸烧尽,一阵穿堂的寒风将灰烬掸飞,叫藏在云后的圆月露了面。

“不错不错,祖宗神明对这门亲事满意至极!”老道大笑着盯着圆月,又看向季卿砚,“神明可看着,郎君日后若敢负心,必遭天谴!你我普通人尚只是祸害自己,若是王公失德,天必降天谴于九州!届时又是一片生灵涂炭啊……”

“……老先生提醒,晚辈谨记……”

如此闹了一番,酒也尽数醒了,季卿砚将温辞筠送回房后,转身将院子里的宾客尽数送走,方合上柏木门落了锁,瞧着又乱的院子,还是明日再收拾吧。

进了屋,比外边暖多了,温辞筠早便将外衫脱了只穿了件贴身的单裙,靠坐在床沿昏昏沉沉地想睡,却又不知为何不睡。

“夫人如何还不睡?”

季卿砚将外头的烛台吹灭进了内室,看着桌上的东西小笑着。

今夜虽是匆忙,可耐不住村里人热情,硬是凑了两对大红烛点了在室内,拼盘“早生贵子”的干果放在桌上,还贴心留了两盏“合卺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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