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煎人寿（第2页）

场上没有人说话，只听闻抽气声。

林霄不解，按理来说她们应当算是大家闺秀，动作不应当如此生疏才对。

直到林霄见着了那一叠碗。

……

好狠。

严嬷嬷跨过人群，来到那女童身旁，她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提前抬起女童的手臂。

“要这样。”声音是难得的温和。

林霄诧异，这小老太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变了脾性。

随后看见严嬷嬷的手掌轻柔的滑过那女童的面颊，微微抬起她下巴，手指又不经意的滑过她稚嫩的脖颈。

女童已经被吓的眼泪糊了满脸。

“老虔婆，你要对绾绾做什么？！”

人群中有人冲了过来，一把拍开她的手。

嗓音尖细，震的人耳膜生疼。

周围有宫人冲过来将那女子拿住，女童被吓的大哭，身侧那年轻女子将她揽进怀里。

“教坊司都关闭多少年了，你凭什么拿伶人这套规矩要求我们？”

“她一个八岁的孩子她懂什么？你放开她，把她的那份活算在我头上。”

那女子挣扎着要奔向这个孩子，一时间场上都是那女子咒骂和祈求的声音。

林霄默默后退一步，将场地留给需要的人。

严嬷嬷眼神凌厉，行至那女子身前，捏着她下巴，“我始终认为教坊司的废除是一件憾事，昔日先帝在位时，莺歌燕舞，花团锦簇，而不是如今连你们这种货色也能接受这宫规的洗礼。”

林霄是第一次听见严嬷嬷说这么长串的话，以往的她总是暮气沉沉，想被装在木桶里的人，一言一行规矩得当，却始终有种行将就木的腐朽之气。

她忘记是在哪里听过的一句话——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

果然，只听严嬷嬷又继续说道：“笞刑二十以儆效尤，其余人多练半个时辰。”

她话音刚落，场上就抱怨起来。

“又不关我们的事，凭什么罚我们？”

“就是，谁闯的祸谁承担啊，还搞连坐这套。”

“母女两个都是扫把星，二房人都死绝了还敢这么嚣张。”

林霄以为，世间家人应当彼此扶持，以为像林勤知那样的才是少数。

娘亲说外头的官宦家庭培养世家女都是费了心思的，琴棋书画，德才兼备，上京不乏这样的女子。

可她瞧着这家人彼此之间多有嫌隙，只有母女情深。

那边已经开始行刑，惨叫声不绝于耳，女童更加惧怕，躲在那女子怀中哭的撕心裂肺。

严嬷嬷不悦的皱眉，立刻就有大宫女上前要捉拿女女童。

“轻点，小孩皮肤娇嫩，别弄伤她的脸。”严嬷嬷道。

林霄心里一阵发紧，声音充斥着她脑海，再打下去那双手也别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