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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指尖微蜷,定了定神,将思绪重新拉回正事。
青鸾宫是曾经威名一时的仙府,如今却衰败得近乎荒谬。
这百年来,青鸾宫一度衰落,甚至几千年来把持的祭献盛典,也丢失了主持仪式的资格。
主持盛典的人,换成了重折陌。
即便是凡人几百年权贵世家的衰败,也能够苟延残喘百年,可青鸾宫这样的存在,怎会短短数载就沦落至此,后继无人。
到最后,偌大的仙府,只剩一个宫主在欲海里沉沦,荒唐度日。
起初,江跃鲤以为他是纵欲过度,自毁根基。
可这青鸾宫宫主那不叫纵欲,那叫双修啊,采补他人精元为己用,又怎会将自己掏空?
除非……
她抬眸,直视重折陌:“青鸾宫的没落,是你的手笔?”
重折陌唇角微抬,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他们不过是……”
他嗓音低缓,字字如冰,“抵不住欲望、贪念,死在了规则之内。”
原来,重折陌和袁珍宝一柔一刚,却是殊途同归。
而后她又问了些具体煎药的要求,重折陌告知她,一切从简,唯一的要求,便是煎药之人。
至于为何,他还未来得及言明,凌无咎就寒了脸色。
两人一来一回,言笑晏晏,满室和煦,凌无咎的忍耐到了极限。
凌无咎手指修长,搭在案几上轻轻一叩,声响极轻,却像惊堂木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止住了话音。
重折陌离开后,江跃鲤和凌无咎一前一后,沉默无言,回到房内。
江跃鲤素手解开药包,将其摊在软榻矮几上。
虽说重折陌应当不是图谋不轨之人,但她还是想谨慎些。
于是决定先按照药包里夹着的药方,检查一遍里面的药,再去煎药。
回到房中,江跃鲤掏出师父给的药书,对着目录查询。
这药方药名大多拗口,复杂,看得江跃鲤脑壳疼。
在加上这药,这图片,一眼望去,都是褐的、青的、灰的,哪有什么不同。
她现在对比药材形状,跟男生看口红颜色一样,除了个别比较突出的显眼包,其余的看起来大差不差。
要命!
江跃鲤烦躁地抓了抓发髻,几缕青丝被她揉得有些乱。
可刚刚才不满凌无咎过多干涉她的社交,现下再去找他帮忙,似乎有些不妥。
纠结了好一会后。
她决定硬啃。
小半个时辰过去,她才勉强确认了一味。
而案头摊开的药包里,还有二十几味等着辨认。
照这速度,怕是要查到好几天……
江跃鲤咬着一片药材,支颐发愁,忽觉身后袭来一阵清冽气息。
她还未回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越过她肩头,指尖点在药书一处。
背脊微微一沉,结实宽大的胸膛贴了上来,如同一道沉稳的屏障,将她牢牢圈住。
她下意识要转身,却被他的大掌盖住天灵盖,一拧,力道温和却不容抗拒,将她扳回原处。
他嗓音不疾不徐,凉而润,“我教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