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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往下说一句,沈玉蓁脸上的红晕就加深一分,到最后,甚至连那莹润如白玉的耳垂,都快要红得渗出血来。
她垂首低声道:“芮珠姐姐,你、你别说了……”
极度的尴尬和羞涩中,沈玉蓁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斜对面的那个屏风。
觉出她的难为情,芮珠却反而笑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当然对。
黄花梨木屏风的背后,萧渡抱臂胸前,慵懒阖眼欹靠在墙边,认真去听芮珠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然后,他微微抬起下颌,上翘的嘴角隐约浮现几分低嗤的笑意。
好,真的是好极了。
他终于明白——
原来他落在她这里的,竟是这样一堆细数的罪状。
玉蓁来后,也是沉默地在后厨这里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才终于汤药煎好,盛至瓷白药碗内。
她和尉凌并肩而行,捧着放置汤药的托盆往小院的方向回返。
尉凌在萧渡面前是个爱絮叨的性子,可在面对她时,却总是冷着脸不愿多言。
玉蓁能感觉出,他对她,似有敌意。
她眼睫微垂,凝着随脚步微漾的裙摆,良久,终是没忍住打破这份静默,开口问道:“凌公子似乎并不喜欢我?”
“我是不是……做出过什么错事?”
第30章30
第30章
一阵清风穿过廊道,吹动玉蓁额前的碎发,也将她温柔的嗓音送至尉凌耳畔。
始终萦绕在他们之间的那份沉寂,也终是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如泡沫破碎,蔓延出几分相顾无言的尴尬。
尉凌不由得脚步微顿,带着几分探究,侧目看向她。
他并非愚钝之人,听她这般说道,自然能猜到她提问的缘由——
想来,是方才他和仆从在后厨庭院对话时,她听到了些什么。
这哪是什么正经的舞蹈,这分明,就是脱衣的艳舞。
沈玉蓁顿时就明白,她是来作甚的了。
一舞毕,云锦珊也缓缓转过头,看向台下怔然出神的小姑娘,笑问道:“素闻你有‘广陵洛神’之美称,不知道……这舞若是换成你来跳,又会是何等风姿?”
赏花宴,赏花宴……
赏的,不就是这样的“花”吗?
尽管沈玉蓁也曾在浮梦苑献过舞,之后更是以曼妙舞姿名动扬州,但这些年来,柳三娘却从未让她学过什么太出格的。
像今日这样明晃晃供人取乐的,也还是头一次碰。
沈玉蓁一时愣住,恍然间,就被嬷嬷拽下去更了衣。
舞娘一遍一遍地在台榭上为她示意着动作,但沈玉蓁心中的抵抗过于强烈,不是磕着,就是绊着了,只有不断重来,磨蹭了一上午,都不见得有多大的进度。
时间寸寸流逝,就连旁边看着的云锦珊,都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候,那个不知何时消失的方脸嬷嬷又去而复返,将一个鸦青的香囊,恭恭敬敬地递交给她:“姨娘,沈玉蓁姑娘最近确实疏于练舞了,都在忙着刺绣呢,瞧瞧,这就是她房间的绣品。”
云锦珊端详着香囊上,明显就不属于闺中绣样的青竹,忽然就笑出了声:“沈玉蓁,你在等什么呢?你是不是在等……你的情郎来救你啊?”
看着云锦珊手中的熟悉物件,沈玉蓁登时就白了小脸。
她没料到,她的私物竟轻而易举地,就落入了旁人之手。
更没料到,云姨娘会因为这小小的香囊,而问出这样的话来。
云锦珊早就知道沈玉蓁这丫头不安分,在浮梦苑的时候就接二连三地想逃跑,惹出了不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