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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骁真想说一句“借你吉言”,可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什么缘分不缘分,活着最重要。”他道。
藩地队伍离京之事拖得太久了,祝观瑜还一点儿都不着急,硬是要看他的伤好了没有,他这点装出来的伤哪有离京重要?那可关系着王府的生死存亡。
他怕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而他留在京城,他护不住,就怕会眼睁睁看着他落入太子手里。
秦骁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不得一夜之间建功立业,能把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牢牢守住。
再给他一点时间。等到他立下战功、手握实权,等到陛下不得不倚重他的时候……如果那时候祝观瑜还在等他的话。
“不过,我看藩地人马离京之事不会这么简单。”苏铭诚道,“你要是还有什么招数,就尽早使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想要浑水摸鱼,自然是把水搅得越浑越好。”秦骁静静道,“这几日京中不会太平了。”
八月十六日,京城就出了一桩大案——就在城东最繁华的东隆大街上,有人当众烧杀抢掠!
事情一出,京兆尹立刻纠集人马全程搜捕,最后搜出来,居然是一小队海匪干的!
他们手里拿着的进城文书是一行商队的文书,显然这行商队已经被他们截杀冒名顶替,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混进了京城!
看来津州港没守住,这些海匪在源源不断朝京中来,谁知道是不是还有不少人藏匿在此没被找到!
一时间,京中人人自危,风声鹤唳,连老百姓都不敢出门了,前一日还喧闹繁华的东隆大街,第二日就变得冷冷清清。
东南藩地队伍也派人出来适时表态,说以往每年海匪来犯,大公子与王爷分别坐镇福州、台州,年年平安无事,今年乃是王爷病倒、大公子又在京城,这才让海匪如此猖獗,现在只要放大公子回去,大公子定能力挽狂澜。
东南藩地一表态,其他藩地纷纷效仿,日日在朝中闹,京中的海匪纵火抢劫等案子也层出不穷,如此折腾,藩地队伍离京之事已经拖不下去了,陛下只得应允放人。
众藩地队伍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赶紧开始准备离京事宜,动作最快的西北王府,京中上上下下打点拜访完,说是三日之后就要动身。
可东南王府别馆却没有动静。
秦骁等了几日,其他藩地队伍都定了离京时间,只有东南王府一动不动,别馆大门成日紧闭,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来,秦骁有点儿等不住了。
自从中秋宫宴后,大公子再也没有在外现身,连去宫中回话,派的都是丁启、徐度,难道出了什么事儿?
他命竹生盯着别馆,盯了一整天,终于守到了出门采买的墨雨,将人套了麻袋绑到一旁小巷里,问他别馆里怎么了。
看见是竹生,墨雨的脸色臭得很,呸了他一脸:“滚蛋!你们靖远侯府没一个好东西!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不告诉你!”
竹生一抹脸,指着他:“你别跟我在这儿横,现在京中除了我们爷,还有谁能帮你们?愿意帮你们?你居然还骂侯府,你是嫌命长了!”
墨雨就梗着脖子和他对骂:“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大公子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了!”
竹生一愣,下一刻,后头的屏风被人一把拉开。
“大公子怎么了?”秦骁脸色剧变,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墨雨跟前,“你刚刚说他怎么了?!”
“我凭什么告诉你!就是你害的!”墨雨破口大骂,下一刻,只听见唰的一声,秦骁腰间匕首出鞘,当啷一声扎进了他身后的木柱子上,嗡嗡摇晃的刀身离他的脸颊仅差分毫。
“说!”秦骁已经完全失去耐心,“不然下一刀就是你的喉咙!”
墨雨瞥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雪亮匕首,咽了口唾沫,十分不情愿地开口。
“大公子病了,病得很重。”
秦骁脑中嗡的一响,像被人一箭射穿了胸口,那种剧痛不是慢慢蔓延,而是一瞬间就疼得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