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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家人真正回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了。
霍文的身子已经无碍了,也没落下什么病根,回家以后只要像之前那样仔细调养着,便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将这几日带来医舍的东西都搬上驴车,霍青三人站在医舍门口对白大夫道谢,小苏也站在白大夫的身边。
白大夫摆了摆手,和善的笑道:“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应该做的,况且也不是白治的,老头子这不是收了钱的嘛。再说,真要计较起来,老头子还得谢谢你才是。”
闻言,霍青也笑了。
白大夫这样说也是事出有因的。说起来,周老爷和霍青去公堂上将纪文山告了这事儿倒真也算是意外的帮了白大夫一把。
因这事儿闹得大,连之前已经搬离了城里的孙大夫听说了以后都回了白柳县一趟,听说那纪文山竟是这样的人,孙大夫又气又愧疚。
他当初离开白柳县是为了去府城与自己儿子一家团聚,因走的急,也没有仔细考察过纪文山的为人和医德如何。只见他手里能拿出银钱来,又与人谈过几句,见医术也是过关的,便匆匆将医馆赁了给他,连他走了以后纪文山连宝济堂的名字都没改,还继续沿用着都不知道。
幸而当初孙大夫虽离开了白柳县,但仍希望能在城里留个根,因此并没有将医馆卖出去,而只是签了租赁文书。如今纪文山出事,家产被查没,但地还是孙大夫的,并没有被连累。
孙大夫以后还是要回府城去的,白大夫原就有意要租下孙大夫的医馆,只是之前被纪文山抢了先,正好这次,孙大夫回来了,白大夫手里的银钱也攒够了,便和孙大夫谈起此事。
孙大夫这回也长了个心,和白大夫详谈了一番以后,算是初步达成了协议,只是他这次回来还得在城里再住一段时间。
一是和街坊们叙叙旧,二也是看看白大夫的行医和为人,还有一点,再租下医馆也不能再沿用宝济堂的名字。
白大夫自是一一应下了,于是宝济堂改名改成中和堂,新牌匾已经挂上去了,白大夫和小苏这两天也在搬家呢。
知道祖孙俩人这几天正忙着呢,霍清也没再打扰他们,道过谢便扶着江云苓和霍文上了车,架着驴车往村里走。
从白柳县到杨溪村,若是走路得将近一个时辰,可架着驴车也就一刻钟多一点的功夫。
年轻的壮驴拉着车一路往村里赶,镇里的热闹和喧嚣逐渐落在了后头,没过多久,一棵熟悉的大杨树出现在土路的前方。
杨溪村的村口种了棵大杨树,据说已经有好几十年了,一看到大杨树便知道要到家了,树底下,几个老太老夫郎正坐着晒太阳做针线活儿。
霍青离家那么些天,村里人都知道是霍文又病了,在城里治病。这会见他们回来,村里好些人往路上过着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家里头,李氏早已经领着林氏和霍长宁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大炕也烧上了,一推门,暖烘烘的。
狗崽前段时日被放在了大伯家,一见人进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欢快的朝江云苓跑了过来,头挨着江云苓的腿蹭来蹭去,黏糊糊的撒娇。
江云苓蹲下揉了揉狗崽的头,而后弯了弯眼。
他们终于回家了!
第25章第25章腌菜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往前跑。前头霍文生病时江云苓每天忙碌着,不觉得时间过得快,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冬月了。
日子慢慢恢复了平静。
进入冬月以后,霍青变得比之前更忙了。因霍文和纪文山的事儿,他的肉摊子已经停了许久,如今日子回到了正轨,他自然也要重新开始出摊。
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的肉摊子最近生意异常的好。
一是因为进了冬月以后,紧接着下来的就是冬至,腊月,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熏腊肉,灌腊肠。年节下,猪肉消耗的本来就多,卖的自然也快。
二也是因为他因状告纪文山的事儿也算是出了点名,好些人听闻他原来是个屠户,又念着他干的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都来他的肉摊子买肉,也算是支持支持他的生意。
对此,霍青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但肉摊子的生意变好了,他自然也是高兴的,原先他杀一头猪得卖个两三天,如今一天便要杀一头,而卖一头猪至少也能有个一二百文的进账,他还趁着收猪的时候在村里帮人杀猪,劁猪。
杀猪二十文一次,劁猪八文钱一只,这么看着好似不多,然而架不住数量多。尤其是劁猪,一只母猪下一窝猪仔一般都有八到十头,劁一窝猪仔便能赚六到八十文。
于是,光这么小半个月,他手里一下就攒下了三两多的银子,加上之前纪文山赔给他的十两和家里剩下的一些,他如今手里已经有差不多十八两银子了。
虽说这些钱还得刨去一家人日常的开销,霍文的束侑,药钱,还有他收猪的钱,可这么算下来,也能剩下个十两左右,如此再攒上一两个月,他买骡子的钱就有了。
这样想着,霍青的心里头哪能不火热。
他在外头忙碌时,家里的事儿也全然没有让他操过心。
有江云苓在,家里样样事情都给盘的顺顺当当的。他不用再像前几年的冬日那样,外出收猪,杀猪时还要记挂着家里的活计,也不用再因着担心家里的鸡和猪没人喂,算着时间往回家赶。
更叫他畅快的是,连霍文也一改往日心事重重的模样,病了这一遭,反倒叫他整个人都变了似的,看着更有精气神了,连脸上的笑意都多了一些。
起初霍青还有些奇怪,依着霍文的性子,从前他的身子每病一遭,心情也会跟着低落一段时间。自责加上愧疚,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他,拖累了这个家,心里满是自厌,足足一头半个月脸上也见不到一个笑脸。
他心思又敏感,自以为将心事藏的很好,然而他再怎么说也才十一岁的年纪,如何想将心事藏起,旁人也能一眼瞧出他那郁郁不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