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6070(第22页)

章节目录保存书签

“会的,听说天份不错,自小便跟着她爹在窑口转悠呢。”明秋也很惋惜,“这样的人竟然会被赶出来?郑家是怎么想的?”

左玉撇嘴,“有什么难想的?无非就是欺负孤儿寡母,没了丈夫没了爹,这样的大家族,可不就是受欺负,更主要的是,这个女孩儿,挡了郑家一些男人的路,郑家不愿将家底交给一个女人,万一将来旁落呢?”

她接着道:“听说这个女孩儿性子也很硬,无论怎么逼迫,都硬是不说她爹研究出来的烧瓷方法,郑家人恐怕也是以此来拿捏逼迫呢。”

赵长宁笑着道:“左玉现在也越发机灵了。”

那就当然要去见见了,赵长宁也不空手,得知她母亲病重,便请了当地最厉害的医者一同前往。

只是让赵长宁也很意外的是,母女俩的生活环境,实在糟糕。

“不是说给了钱安顿吗?怎么住在土窝子里?这个天儿,人怎么受得了?”

土窝子就是在山脚挖个洞,外头搭着木架子遮风挡雨,人住在土窝子里,不止潮湿,还特别危险,尤其是最近落雨太多,这黄土成堆的往下掉。

看到一大堆的人又过来,还看到熟悉的医者。

郑婵冷着脸,将一盆水直直泼了过来,“我们母女便是死,也不用你们假仁慈,回去告诉郑立伟,想要我爹的法子,做梦。”

赵长宁看着瘦的不成样的姑娘,伶仃而立,一头枯黄的头发,干瘪的脸颊,还有起皮的嘴唇,破旧的衣衫,无一不昭示着她的困窘。

但她的眼睛却明亮如火,因着瘦弱,一双大眼睛占了快半张脸,满脸的愤怒,表情已经有些可怖和偏执,但眼里火极旺盛,仿佛窑火般炽烈,里头烧着满腔的恨意。

宋环站了出来,“我们不是郑家的人。”

郑蝉冷笑,“不是郑家人过来干什么?我还没死,过阵子再来,就能收尸了。”

赵长宁朝医者点头,“我是朝廷派来的女书令……”

她将自己来此的目的一一告知,也不隐瞒,将遇到的困难也一并说了出来。

郑蝉冷笑道:“怎么,郑立伟现在还请人演戏呢?官服做得挺真,不怕被抓了治罪?女书令?什么东西,不知道。”

赵长宁并不生气,“郑蝉,你不想夺回属于你的一切吗?我可以帮你,而且我是唯一能帮你的,我来找你,并不是想做什么好人好事,而是只为你的制瓷手艺,你的手艺对我有用,要是不信,你去县里打听打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郑蝉没有说话,只是一脸警惕地看着医者给母亲把脉,她已经无计可施,若阻止了,不知母亲何时还能再见医者。

她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郑家又一次地逼迫。

赵长宁温声道:“你这里环境太恶劣了,不如搬去我那吧?我之前住在驿馆,现在住在瓦子街,门口有棵两人合抱粗的大槐树那家,你母亲需要好的床铺和衣食,也需要药。”

郑蝉眼里的警惕没有消散一分,恶狠狠地看着赵长宁,“你说你是官儿,你有什么凭证?这大庸,什么时候有女官了?”

赵长宁准备很充分,毫不避忌的将官凭递给她看。

“你可以看看,上头记载了我的一切信息,可以证明这个人就是我,我就是从五品的女书令,御前行走,并记宫廷秘事,整理奏折,传达口谕等殊荣,如今领了皇命,前往江西景德镇制瓷,销往南洋……”

郑蝉嘴巴虽狠,但动作轻柔,她看得很仔细,满眼惊疑不定,犹如惊弓之鸟,但最终也只是将官凭丢了回去。

“你们走吧,郑家不许我开窑,别白费功夫了,除非你们上头也有大官儿。”

赵长宁拦住要说话的周淼,好脾气道:“你先考虑一下,我明日再来见你。”

又和医者道:“可有诊出什么病症?”

不等医者说话,就朝郑蝉道:“我们告辞了。”

郑蝉咬着唇,想上前问病症,但硬生生地停住了,就那么站着。

赵长宁叹了口气,好个倔强的丫头,难怪郑家没法子。

周淼唉声叹气,“怎么会这样?我看她身子孱弱,似乎也……”

赵长宁则是看向云生,云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办妥了。

吃过午饭不久,天上又落了细雨,如丝如雾,院中雾气缭绕,经久不散。

宋环等人拿了一堆瓷器过来请赵长宁一起鉴别,正说的起劲的时候,云生冲了进来。

“姑姑,姑姑。”云生指着门口,“她来了,就在外头。”

赵长宁面上一喜,连忙抬步,果真看到单薄孱弱的小姑娘,正抱臂缩着脑袋站在槐树下,头发已经湿透,耷拉在额头,浑身都是黄泥,不知经历了什么。

郑蝉一声不吭,噗通跪在赵长宁面前,“女书令,我愿意将秘法给你,求你救救我娘。”

赵长宁一愣,“你愿意相信我了?”

“你们走后不久,郑立伟就找来了,他说你是女书令,是皇帝派来的,他已经等不及了,要将我抓回去,我是挣扎着跑出来的。”她的目光犹如烧透一切的岩浆在喷薄。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