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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不需要符合常理,自然也不会细究原因。

扶光四十五年,夏尽秋,满池莲花尽数凋谢,月蘅殿失唯一的亮色,重归枯败萧索。

怜妃病情加重,连日缠绵病榻。黄昏时分,奚华在芙蓉榭独自凭栏,透过黑纱凝望残荷,凋零的花就像留不住的性命,经风吹不了几下,就要彻底陨落了。

奚华忧思难解,不禁对花垂泪。没想到枯黄的莲叶竟然泛起一抹淡绿,倾倒的莲梗慢慢变得挺拔,就连枯萎的花瓣也重新变成盛开的样子。

雪山的嗓音有这么好听吗?仿佛雪水新融,淙淙流淌在山涧,带着微凉的水汽,抵达温热的耳畔,化作雾蒙蒙一片。

“呢?怎么都不找?”

雪山才不会一边说话,一边摩挲的手腕。空落落的手腕被一只手轻轻拢住。谁会做这种事,想睁眼,被对方轻轻捂住双眼。

或许因为是梦,这姿势竟然很习惯,眼睫划过微凉的手心,仿佛归鸟的羽翼轻触旧日的湖面,重逢的诗行如同涟漪,一圈一圈徐徐散开。

涟漪变换了行迹,勾勒出一张脸,因为是在做梦,无需睁开眼也能见。

居然梦到宁师兄,也不过十日没见,为什么眼神如此落寞,像过了很久很久。是斗转星移无痕,而流年暗中偷换?

“抱抱。好久都没有抱了。”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

师兄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吗?为什么对说这种话?之前在宿月峰后山练剑,明明否认了曾经抱过。

果然梦就是没有道理可言。

想不出个头绪,也没有理会的请求。手臂却被牵动,落在身侧腰间。

又说:“抱抱。”

这不是抱了吗?已经触摸到腰背的线条,熟悉的曲线;已经感受到胸腔之下的震动,熟悉的心跳。做到这种程度,还不算拥抱吗?

“抱抱,就像抱你一样。”

仔细分辨到底是什么样,才发现双臂紧紧搂着,下颌蹭着耳边和侧脸,彼此腰腹贴近,腿与腿之间没有间隙。

要学吗?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因为不可能超越零距离。

奇怪的是,都没想过推拒,仿佛和理应如此,头脑并不清明,身体却如此诚实。

……

月色渐渐被晨曦替代,过了日初明、天初亮的时刻,奚华睁眼,床上只有一人在,雪山趴在枕边。

幸好这只是一个梦,舒了一口气。

但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怎么会做这种梦?

承认,宁师兄很好,不然平时也不会老是的脸。但是美色当前,理智尚存,绝对没有要把师兄占为己有的想法。

那么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而且梦里是师兄主动,怎么想都不应该!而且都没有拒绝,的耳朵、的脸、的手、的脚,居然没有拒绝,怎么这么不听使唤……

实在无法理解,越想越觉得不应该,翻过身盯着雪山,认真问:“真的是猫吗?会变成人吗?”

雪山连叫都没叫,一脸茫然地望着。

还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怎么可能会做这种奇怪的梦?说是吧。”

雪山趴过,猫头贴向的额头。

顺手摸了摸猫头,冒出新的猜测:“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梦。是不是变成了主人,和待在一块?只有才这么黏人,才不会。”

雪山目不转睛地望着,圆滚滚的异瞳中,眼波无比清澈。终于肯开口“喵呜喵呜”叫几声。

这是在回答吗?说的什么意思?这一刻无比希望能说人话……

“好吧,那说是不是回宿月峰了?”奚华换了种方式和雪山沟通,认真和讲清规则,“回了,就点头。没有回,就摇头。”

望着雪山,等待揭晓答案,可是等了好半天,居然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什么意思?

“难道这么久以,都听不懂说话吗?”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挫败感。

雪山神色莫测地瞧了几眼,跳下床榻,很快跑不见了。

奚华在床上翻覆好几圈,到了枕边的玉镯,心中一动:要不然问问?

但是怎么问?

甚至瞧见,停在莲花花瓣间的新死的蜻蜓也有了动静,在吮吸花上的泪痕,尔后张开了轻盈的双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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