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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瑶上前行礼。
江夫人是知晓面前人是谁的,当初在温贵妃生辰宴上匆匆看过一眼。
只是当初未曾细看,如今近瞧,竟觉得有几分眼熟。
她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有劳舒姑娘了。”
文瑶把手搭在脉搏上,随后又仔细观察了江夫人的容色及咳嗽规律,再向近身伺候的嬷嬷问了药方以及病症的情况。
江夫人则一直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看了许久,有些恍然:“这姑娘瞧来有些眼熟。”
江淮之知道母亲的意思,解释道:“舒姑娘是鹤老的徒弟,自小在泽州长大,与母亲所想之人确有些相似。”
江夫人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宫里,勤政殿内,宫人将殿内都掌了灯,一身暗红龙袍的嘉惠帝坐在御案前,眉目紧锁,翻阅着奏书。
对于至早朝散后就候在那的魏璟则一直视而不见。
今日晨起便有人便回禀,说太子近日拿了香典司一个小案子大做文章,先是扯上滥杀无辜让三司追查,如今竟然又说有人贪墨银两准备彻查香典司,惹得朝堂上下忧心忡忡。
嘉惠帝对魏璟这举动无疑是动怒的,他以为当初只是随口一提的香典司,如今却突然发展到三司会审还牵连甚广,不禁就让他想起四年前他因为新政一案,血洗朝堂,丝毫不把他这个君王放在眼里的场景。
不可否认他这个儿子确实有几分能耐,但对于一出生就被预示为阻碍君父十十分不详的存在来说,他心底里是极其厌恶的。若不是因为他娘舅家还握着兵权,恐怕他当初早就将他溺死在襁褓。
而如今,每每看到魏璟,他便会想起那应验了的预言,以及死去的太子。
宫人提醒了嘉惠帝该就寝,他在挪动了身子,看了一眼还跪在那的魏璟,冷冷问了一句:“香典司一案,你打算如何处理?”
魏璟低眉:“秉公处置。”
“混账!你到底想干什么!?”
嘉惠帝握紧了拳头,他以为跪了一天,他该想明白了,没曾想还是如此硬气不知悔改。
“你以为还是当初吗?你若敢把朝堂上搅得乌烟瘴气不安宁,朕不会再容忍你!”
魏璟抬眼,不惧丝毫:“即便臣不作为,香典司也迟早会毙于其中,待天下百姓来问责时,那数百万的民脂民膏,陛下如何交代?”
香典司所有的税目都有问题,不排除嘉惠帝从中默许,所以这几个月东宫以查香典司的名目,几乎走遍了地方,朝堂根本不可能压得住此案。
“逆子!”嘉惠帝脑袋气得呼吸不匀,心病也犯了,指着魏璟道,“朕当初就该杀了你!”
魏璟起身,作揖:“臣会好好活着。”
应该不可能,那丫头人在江陵,不会自小在泽州,更不会出现在京城。
文瑶问完,又陪着江夫人说好些话,才了解完情况。
又恰好她在的时间里,江夫人有一阵咳嗽得厉害,以至于吃的东西都吐出来,文瑶便留下施针,又重新开了些药,煎熬着喝了,到了傍晚才终于缓解了些。
等要回去时,发现酉时都快过了。
回到王府时,魏璟书房与寝房都暗着,文瑶以为人兴许进宫去了,又或是已经歇下了。
她放缓脚步,绕过廊下,回了自己的房间。
门刚合上,便听见身后漫不经心地一问:“几时了?”
文瑶一瞬僵在原地,回头一看,魏璟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儿。
屋内没点烛火,瞧不清他的脸色,却知道那双眸子正紧盯着自己。
文瑶解释道:“我今日给江夫人施针所以晚了一些。”
她出门时压根就没把魏璟的话听进去,故而根本就没在意有多晚。
但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文瑶要去点烛火,一边道:“殿下若无事”
话未说完,魏璟起身走向了她,视线靠近时,文瑶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忽地没动,也没继续说。
魏璟见她如此镇定,反问:“怎么没事?”
“说好的三个时辰,你回来了晚了。”
他还在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