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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临两字,是您给他取的吧。”南燕雪问。

施夫子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一瞧他,就如青青杨柳,风临玉户。‘度’这个名也不错,倒契合了他做郎中这条路。”

南燕雪垂了垂眸,道:“夫子不觉得可惜吗?”

“觉得,也不觉得。”施夫子道:“人的境遇很难说啊,他若是继续学业,说不准就成了我女婿。”

“那这样说来,施夫子是嫌弃他失了前程,所以才把女儿另嫁了?”南燕雪道。

“将军觉得我是这样的人?”施夫子同南燕雪又在窗前的两把椅上坐下,道:“我那女儿爱花,嫁了个种花的小子,去河南府卖花去了。谁叫青临只会种药不会种花呢。”

施夫子明显是玩笑,南燕雪道:“种药种花都是相通的,前院的白芍开花时就像落了一群白鸽。”

施夫子有些放了心,道:“将军待青临有心了。”

“夫子可别说这样的话,人心瞬息万变。”南燕雪道。

施夫子默了一会,道:“余甘子是蒋家四房的姑娘吧?”

“是。”南燕雪道。

“难怪我觉得似曾相识,”施夫子道:“从官学辞了差事之后,蒋家书塾曾请我去讲几日课,蒋家共有六房人,孩子多得很。课间,我去更衣,在花窗下瞥见几个孩子在一块,其中就有余甘子,她似乎是想来书塾听课,但其他几个孩子不许她来,言语奚落。我本想出言阻止,却听其中一个孩子说了句,‘你又念不得国子监,听什么课?就算是你家那舅舅,你娘还不是让他顶了人家的名头进的国子监,绣花枕头一包草,全是废物。’”

施夫子都说到这份上了,南燕雪哪里还能不明白,皱眉道:“南期仁与他并不是同年啊。”

“入学并非同年,结业却是同年,南期仁以身子不适为由多延了一年,一年后写出的文章就好多了,可以想见,都是代笔。”施夫子道。

“所以他的文章是叫南期仁顶了去?”

南燕雪也曾奇怪南期仁怎么能进国子监,还以为是南榕山花了银子,又或者是南期诚的岳家帮了忙,没想到是南静恬直接行事。

她看向施夫子,道:“夫子告诉他了吗?”

“没有。”施夫子摇了摇头,“我怕他又因此失了容身之处。”

“不至于,这也只是仇上加仇,小郎中受得住。”南燕雪道。

“仇上加仇?”施夫子看了南燕雪一眼,觉得南家对于郁青临来说简直是情仇劫数。

“夫子不要叹气。”

将军府里这么多人,就算对郁青临再好,其实都是站在南燕雪这一侧看待郁青临的,哪怕是余甘子和骆女使。只有施夫子是例外,他是唯一一个站在郁青临这边望向南燕雪的,他还敢拿话试探南燕雪的心意,想掂量掂量自己这个小学生在她这位大将军心里有无分量。

“以后不会再叫他受伤遭难了。”

虽得了南燕雪这句承诺,施夫子又疑道:“怎么,他,他竟不是意外伤成这样的?”

“是因为我的缘故。”南燕雪道。

施夫子深吸了一口气,想叹的时候又想起南燕雪让他别叹气,老夫子小心翼翼地吹了出来,唇上胡子飞飞,还不小心吹出了两声哨。

施夫子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道:“这几日来书塾求学的人家多了些,其中有些好苗子,我倒是想收的,只不过……

“夫子觉得可以就收了吧,我不管他们家里人是否有别的心思,但书塾只是书塾,书念得如何,到底也是看个人的本事。”南燕雪道。

施夫子点点头,又进屋去看了郁青临一眼,回书塾去了。

晚膳前给郁青临针灸换药的郎中来了,一通忙活后离去。

小吉给他端来晚膳,伺候他吃喝,画苑里安宁祥和。

只白天人一波接一波,天一黑怎么谁都不来了,只有虎子和小鹿贪他屋子里的凉气,舒舒服服找了个位置躺下。

小吉见郁青临似乎有点失落,便去西边瞧瞧情况,回来后却是顾左右而言他。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郁青临要下床,才一动,顿感一阵晕眩。

小吉忙是按住他,道:“就,就是不知谁家给将军送来了一对双生子,大家都,都在看热闹。”

“双生子?要进书塾念书,还是遗弃在府门口的?”郁青临还以为是小娃娃,见小吉满脸局促,睁大眼道:“什,什么叫给将军的双生子?”

第65章“可明明是我,是我先的。”

给郁青临针灸换药的郎中是外头请来的,他受伤的消息自然也在有心人当中传开了。

这对双生子就是趁着这个空档被递进来的,南燕雪撩开其中一个的帷帽看了看,只见白纱下的面孔垂着眼,神情胆怯,像只被捉在笼中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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