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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3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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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灯角缝隙处,隐约可见里面的烛台与寻常的不同,能够点五支蜡烛,其中一支在中间,另外四支呈环抱簇拥之势。

两人并肩而行,元朔帝右手持灯开道,破开黑寂的夜空。灯笼里的焰火随风跳跃,宛如囚着千万只躁动的萤虫,所过之处,亮如白昼,清晰地照亮脚下的每一块鹅卵石。

行至中途,元朔帝忽然开口:“赵明澜今天给我带的衣服,我不喜欢。我瞧你做的香囊精美细致,可以替我做一身衣服吗?”

他语气轻柔补充道:“不用华丽繁复的样式,简单的寝衣就好。”

元朔帝虽然笑着,但眼里丝毫没有笑意,沈幼宜莫名从他眼底看出几分难过。

沈幼宜放弃抵抗,只求她们快点结束这磨人的活计。

元朔帝兀自找了个圆杌坐下,指节抵住下颌,漫不经心望向沈幼宜。

她因害羞半偏过头,恰好露出纤细修长的脖颈,玄色皮尺紧贴白腻的肌肤宛如虺蛇般缠绕在上,黑与白界限分明却无法分割。

皮尺两端在宫女手里攥着,她小心翼翼地合拢,生怕伤到贵人。

沈幼宜则配合地微扬起头,像极了引颈就戮的白鹄。

元朔帝五指微动,眼前浮现出沈幼宜被软尺勒住脖颈的可怜样。

她这么爱自己,定然不会反抗。

他会恶劣地一点一点收拢手中的皮尺,看着深色的尺慢慢陷入雪色肌肤里,再看她无法抵抗被迫一步步靠近。

元朔帝肯定沈幼宜一定会哭出来,美眸被逼出潋滟的水光,妩媚动人。

因为窒息感,她会不自觉张开双唇,颤抖着发出濒死小兽一般的细碎呜咽。

令人心折得紧。

他忽然感觉嗓子干渴得厉害,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止住想要亲自上前量体的冲动。

元朔帝垂下眼睑,遮住眸底渐沉的深色。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凉茶,嗓音微哑道:“量仔细些,别弄错了尺寸。”

沈幼宜几乎是半昏在他怀中,但被抱在怀中那一刻时,还是忍不住道:“郎君抱抱宜娘。”

元朔帝难得真正在她身上舒心畅意,见她几乎要说起梦话,笑了笑道:“宜娘就在郎君怀中。”

她满意了,但过度兴奋后身体睡去,只有这张樱口不肯闭合,喋喋不休道:“郎君是不是从前也为人做过这些事情……一点也不像是第一次呢。”

元朔帝面上一热,君王纡尊降贵讨好一个嫔妃,已经算得上十分丢脸,他不希望教她那么得意。

沈幼宜只是想夸一夸天子的雄风,她仔细想了一下,并不觉得元朔帝会时常为女子做这种事情,起码对她是第一回。

然而只要一想到第二日他知道自己还记得这些时的窘态,几乎都想笑出声来。

她不是什么见好就收的人,胡乱蹭了蹭他的衣服:“郎君为什么待宜娘这样好,是不是很爱宜娘?”

元朔帝垂眸看向怀中近乎沉睡的女子,目光绵绵。

明日朝阳升起,她又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第49章第49章

或者说,这几日间她都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只是这几日不算十分平静,人还年轻,不太在意这点小小的毛病。

但今夜的头疼却来得十分奇怪,她额前沉重发胀,走近一团迷雾里,拨开重重的云,见到一点光亮。

她在那间太子为她构设的金屋里见到了阿兄。

她在这地方住了半个月,太子偶尔会过来与她相拥而眠,即便没对她做些什么,也十分满足,但大多数时候不会留宿,且对她有求必应,她说想见一见家人,太子不疑有他,下一次就将她的兄长也一并带了过来。

太子领了他来,只叮嘱了几句话,宫里便来人相召,他便起身告辞了。

阿兄忽而喂给她一粒药,急促地对她说了许多话,时刻担心有人会闯进来。

但沈幼宜却听懂了,他从二皇子处得到了一粒能暂时压制蛊虫的丸药,但这药很是伤身子,她吃一回清醒三日,却要承受极大的痛苦。

有许多人都见过陵阳侯夫人的真容,太子预备安抚好她后,缓缓告诉她一点真假掺半的过往,就将她重新带回陵阳侯府,选一个好人家认了干亲,再由那家父母送她入东宫侍奉。

然而太子不日就要离京,这一项自然要交由他信任的臣子来做,阿兄并不完全中意太子的方案,要她戴上一枚他常年随身的佩玉,过几日燕国公府上设宴,她一定能博得燕国公夫人的怜惜,燕国公会认她为亲女儿。

等到她再恢复记忆时,又过了几个月。沈幼宜想自己一定是得了癔症,居然会把两个气质截然不同的人混在一起。

她慌忙低头去寻脚边的喜扇,借机掩盖眼中的震惊与失落。屋子闷热,然而她脸上的泪却凉如寒冰,几乎要将她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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