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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够不着，只好踩着椅子爬上书桌。

nbsp;nbsp;nbsp;nbsp;窗户是朝外开的折叠窗，她找到了卡扣，解除固定，正在下拉操作杆时，听见后方传来脚步声。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蓦地回头，“不好意思……”

nbsp;nbsp;nbsp;nbsp;她以为是酒店工作人员，但在看见来人的脸时，一下愣住。

nbsp;nbsp;nbsp;nbsp;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甚至还正式地打了领带。

nbsp;nbsp;nbsp;nbsp;即便方才远远地看过了这一身装束，等他走到跟前时，那种清贵无匹的冲击力还是非同一般。

nbsp;nbsp;nbsp;nbsp;他在书桌前顿步，抬眼，“你在做什么？”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抿住唇，没有作声，转回去，继续关窗。

nbsp;nbsp;nbsp;nbsp;下拉杆是液压式的，并不费力。

nbsp;nbsp;nbsp;nbsp;“嗙”的一声，折叠窗完全闭合。

nbsp;nbsp;nbsp;nbsp;风雨被隔绝在外，室内更加寂静。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拍了拍手，后退转身，到了书桌边缘，目光并不看站在一旁的人，只落下去去找椅子。

nbsp;nbsp;nbsp;nbsp;脚正要往下踩，手臂被人一扶。

nbsp;nbsp;nbsp;nbsp;仿佛是怕她跌下来的下意识动作。

nbsp;nbsp;nbsp;nbsp;她猛的把手臂一挥，动静大得他身不由己地后退一步。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也没料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对情绪的控制能力

nbsp;nbsp;nbsp;nbsp;明显不如平常。

nbsp;nbsp;nbsp;nbsp;“我……”她想解释，话没出口又觉得算了。

nbsp;nbsp;nbsp;nbsp;也不打算借助椅子了，在桌沿上坐了下来，双腿下落，打算直接就这么下地。

nbsp;nbsp;nbsp;nbsp;郁野又来扶。

nbsp;nbsp;nbsp;nbsp;她又坚决地推开，不遗余力。

nbsp;nbsp;nbsp;nbsp;他膝弯挨住了椅子，被推得直接坐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动作一顿。

nbsp;nbsp;nbsp;nbsp;手掌撑住了桌沿，往他脸上瞧去，英俊脸庞覆了一层薄霜，嘴唇抿作一线，极有一种倔强的神色。

nbsp;nbsp;nbsp;nbsp;空气里有风雨的潮湿气息，混着她身上的酒味，他衣物的香气……还有一股陌生的香气。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低头，不自觉地凑得离他更近。

nbsp;nbsp;nbsp;nbsp;这一下她闻出来了。

nbsp;nbsp;nbsp;nbsp;他衣襟那一块，沾了香水的气息。

nbsp;nbsp;nbsp;nbsp;花香调混着一点脂粉味的女香。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第一反应是笑，好像这样才能掩饰自己真实的心绪。

nbsp;nbsp;nbsp;nbsp;她不大想去分辨此刻胸腔里横冲直撞的情绪，具体都有些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会被这样低级的愤怒和嫉妒支配，以至于快要失去理智。或许是酒精开始发作，觉得眼前这张脸，变得遥远又模糊。

nbsp;nbsp;nbsp;nbsp;灯光在他的背后，看不清楚他的眼睛。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忍不住倾身，伸手，拿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了起来。

nbsp;nbsp;nbsp;nbsp;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里，情绪非常淡漠。

nbsp;nbsp;nbsp;nbsp;“郁野。”

nbsp;nbsp;nbsp;nbsp;他与她对视，没有作声。

nbsp;nbsp;nbsp;nbsp;“只要是比你大的，谁都可以，是吗？”她声音冷静得没有丝毫情绪。

nbsp;nbsp;nbsp;nbsp;他眉心微蹙，张口要作声，程桑榆已收回手，“你出去吧。”

nbsp;nbsp;nbsp;nbsp;“我……”

nbsp;nbsp;nbsp;nbsp;程桑榆双脚落地，直接赤脚踩在石板地面上，一只手抱住了手臂，侧过身再也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