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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百鬼词(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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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是为了别的目的。平行世界?”

「奥列格」没回答,也没动作,玛蒂诺则觉得费奥多尔对奥列格的了解或许比自己想的要多。

至少他知道什么时候奥列格会态度强硬,什么时候又无话可说。

很少人有人会觉得奥列格是个消极的人,如果真的洞悉了这一点……

“以前只有濑尾对这枚戒指感兴趣。”

玛蒂诺看着手指上那枚由鸽子蛋和两个小翅膀构成的玛雷指环,说好看也好看,说简陋也简陋。

他的拇指在戒指上划过。

“但没人对平行世界好奇,最多也只有入野一未问过我,平行世界的横滨是什么样的。会更坏?会更好?而当我问他,什么是更坏,什么是更好的时候,他又不想知道了。顺带一提,你一向是最不屑一顾的那个。”

「奥列格」沉默片刻,说:“我确实不感兴趣,但我必须知道在费季卡一意孤行的世界里,是否有能我与他共存的可能。”

“你也很少提起「费季卡」,你几乎不提,就好像他是个死人。”

“死人可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

“得了吧,奥列格。”玛蒂诺决定加把火,他用和谈论天气没差的预期轻快说,“既然清张不在,那我也不用跟你客气。”

“我在听。”

这也是很有意思的地方,虽然玛蒂诺和奥列格都是松本清张的笔名,从源头来看,他们的思维都是建立在「日本人」的基础上。

但松本清张取材的特点之一就是:完全沉浸。

玛蒂诺的自我认知建立在南欧这片土地上,那个时期还不能称为「意大利人」,他接触最多的人群是教会人员和西西里当地民众。

很多人都不知道,或者忘记了,奥列格本质是个日本人这一事实,他只是因为名字发音被叫错,所以干脆以更容易被人记住的发音来当作称谓。

这或许也是奥列格「偏被动的强硬性格」形成的原因之一,平和的自然环境根本塑造不出这样的人。

思维模式决定了交流方式与对话重心,很多人阅读外文翻译书籍经常会出现某种疑惑,为什么这本书知名度很高,在文化领域备受好评,但他就是始终读不出这本书的魅力。

文化之间的隔阂不是能理解对方的语言就能消融的。

费奥多尔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在日本混了很久,但他在非日语环境下生活了更多的时间,欧洲的大环境和东亚的大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你用日式思维和他对话,会觉得他的很多发言极具「谜语人」特色,听不懂,难理解,不说人话,甚至你会觉得他的某些并不出错的语法都颠三倒四。

但当你跳出东亚的框架去听,例如玛蒂诺的视角。

玛蒂诺出身自宗教环境的这一特质起了很大的帮助,足以让他辨认出费奥多尔的脑回路运转模式与相应的陈述特质。

非常明显,和奥列格本人有着显著区分。

不过费奥多尔也真能忍的,他这算得上当面插刀了诶,更通俗的说法就是「哎呀,你老师贼烦你啦,都当你是个死人了,你还在折腾什么劲?」

但他还是能冷静顶着「奥列格」的壳子,「我在听」?能听到哪一步呢?

“你讨厌费奥多尔,和讨厌我不一样,我们单纯是性格不合,你觉得他是个麻烦,大麻烦。他是超出你控制的东西,偏偏又直接影响到你的生活,你搞不懂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又恐惧去理解,你一直认为理解是责任的一种,你依旧不想承担责任。”

玛蒂诺发自内心地对「奥列格」发出抨击,没有多余目的或是针对成分,他无声地笑了一下。

“他上次搞出来的事情不是让清张很生气么?我倒是没参与,不过我听说你彻底放弃他了。现在你又打算给他一个机会了?还是说你在给自己一个机会?甚至找我来了解平行世界的发展,你不会真的觉得平行世界的可能性在自己的世界也适用吧?”

「奥列格」经过短暂停滞,再次冷淡开口的时候开始试图找回谈话的主动权:“你在迁怒?”

“我有什么好迁怒的?”

“你说你讨厌「独裁|者」,但你更像是讨厌有能力改变又因为各种因素不为所动的人,甚至连他们真正打算做出改变的这一行为也能激怒你。”他冷冷说,“你对平行世界的可能性感到悲观,我猜无数种选择里没有能改变你未来的可能——你不认为自己活在未来。”

说到这里,「奥列格」又停顿了很久,玛蒂诺一直等着后文。

作为「玛蒂诺」而言他略带忐忑,因为从来没有人会去剖析他。

他的朋友、未婚夫、或是十年后的彭格列众人……这些人对他的了解停留在19世纪,除了他自己,没人会知道这个时代的玛蒂诺是什么「东西」。

作为「松本清张」而言,他甚至有些感激费奥多尔了,这小子的观察剖析能力可真不是盖的,三言两语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这叫什么,在文学层面,这就叫人物深度解析!

而「奥列格」只是说:“你让自己看起来很洒脱,对我的打算指手画脚。人越自卑什么就会越强调什么,玛蒂诺,这段对话中我能感知到你的情绪越来越少,隐藏情绪会让你更有安全感?”

“嘿,这不是有求于人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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