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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喀兰圣山上的雪二(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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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圣山的路很长,我那么多次抬起头看漫漫长阶,而你就在山顶,俯瞰众生。

恩雅,爱上你之后,我日渐明白自己的渺小,却又与日俱增地更加爱你。

哪怕只能仰望,便日复一日地抬起头。

这样的感觉,莱塔尼亚不能让我体会,卡西米尔也不曾给予我。

身旁的女孩垂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您错了,锏……女士。”

“我什么也不是。”

“当我走进蔓珠院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是希瓦艾什家的长女了。”圣女双手合十,仰起脸,“耶拉冈德在上——喀兰的圣女,其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在眼泪流出来之前,再垂下。

“可……”

“谢拉格人敬仰的,只是圣女,圣女是谁,无关紧要。”

“您明白吗?”圣女短短地抽答了一口气,努力把自己颤抖的声音平复,“恩雅。什么都没有了。”

我只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个符号、孤孤单单的那一个。

“恩雅……我……”她从未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此滞涩。原来自己只看到了圣女俯视的目光,却未曾在意目光里是祈祷还是求救。

沉默就是这样,无论愿不愿意,都把时间拉扯得漫长。

锏抬起眼,看见恩雅发顶小小的漩涡,浓密的银灰色长发垂下来,遮住了女孩的表情。

发梢微微颤着,很细微,但还是出卖了恩雅。

她忍不住泪水。

几滴眼泪是决堤的前兆,咸苦的液体滑过脸颊。

明明在成为圣女之后,就暗自发誓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流泪……吸了吸鼻子,呜咽或抽泣压回喉咙里。

“锏女士,耶拉冈德所给予你的启示,我已经为你解读完了。”圣女捧起小桌上的银铃,低念出晦涩的词句,摇了摇铃铛。送客。

“耶拉冈德保佑您。”

或许是此生第一次相思,亦或者是最后一次,就这样结束。

恩雅独坐在锏离开了的房间,放任眼泪流下,直到雅儿找到自己。

侍女长不询问发生何事,轻柔地拭去恩雅未干的泪痕,把她抱进怀中,无声地安慰。

直到恩雅迟到的哭声响起,泪水倾盆。

哭得嗓子都哑了,恩雅伏在雅儿怀里,抽答着:“雅儿……她好像……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侍女长不语,捧起恩雅的脸,柔软的唇落在微肿的双眼、布满泪痕的脸颊、一层薄汗的额头,就像母亲安抚受惊的婴孩。

“时间,交给时间和耶拉冈德就好,恩雅。”

渐渐恩雅也会为其他信徒解答问题了,看着信徒们虔诚而专注的表情,总会想起她。

不知道为什么,那之后,那个人还是会来听自己讲经,一头金发在人群里格外扎眼,只是听完便离开,不再用那些简单的问题打扰自己。

但是关于她的消息莫名多了起来,似乎山下的人们都在说:希瓦艾什家的那个看起来很吓人的保镖,是个冷面热心的大姑娘;那个长着大角的金发卡普里尼,干起活来也可利索了;那个听说打架很厉害的异乡人,却对耶拉冈德有着虔诚的信仰……

谢拉格还是太小了,恩雅突然觉得,想与另一个人斩断得一干二净竟这样难。

日子似乎不会再变,像蔓珠院一样平稳地衰朽。

每个月的讲经依旧继续,锏依旧不曾缺席,恩雅努力不去看她;从哥伦比亚来的抑制剂依旧每个月送到恩雅手上,也努力不去在意是谁送来。

如果一直这样,也很好。

可惜并不是。

在某些夜晚,恩雅抚摸自己身体,手指没入湿润处,会突然想到,还有几根手指,更修长更粗糙,也曾进入过自己的身体。

于是高潮来得更快更剧烈,眼眶也湿润。

恩雅并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人,可是每当她回想起那天,那个人对她克制的温柔,渴望总会从身体里升腾,萦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恩雅才明白,原来锏给自己留下的痕迹如此多、如此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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