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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被黄莺强制穿戴好、带去暖阁对上谨婕妤冰冷瘆人的目光时,霍淑女才恍然发觉:这好像不是自己的梦,而是真的?
“啪——”
谨婕妤见霍淑女一张脸透着红润,瞬间就怒从心起,毫不客气地赏了对方一个耳光,然后示意黄莺将手帕拿来。
“这一巴掌,是本嫔打你的不安分。”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自己刚刚打人的手,一边冷声询问昨晚的事情。
霍淑女从床榻上被强行拖来,又受了这一巴掌,被谨婕妤的威压压得喘不过来气,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她下意识地遵从做贴身宫女时的本能,将昨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奴婢抹完胭脂之后,就、就觉得自己做了一场美梦……”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这头上的喜鹊珠花是秋蝉给你带的。”谨婕妤想起刚刚花大价钱从尚刑局的人手里得来的消息,怒极反笑:“然后她将你拱手送上了龙床,自己把自己的脸砸烂,然后跳井自杀了?”
“霍淑女,你将这话说出去,路边的三岁小儿都不会信!”
谨婕妤认定了霍淑女是在愚弄自己。
听到秋蝉已死,霍淑女一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秋蝉死了?”
回应她的,是谨婕妤掷在她面前的茶盏。
热水透过并不厚实的衣裳,烫得霍淑女一缩。
黄莺在一旁叹气:婕妤一直信奉成大事者,定要动心忍性。
不过这一回,婕妤实在是气急了。而且丞相府中有消息,说是婕妤生母的病一直没好。
霍淑女被烫得脾气上来。
她的性子素来浅薄张扬,因做了宫婢,才有一二收敛。
现下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加上初次侍寝,身体不适,霍淑女就咬了牙:“禀婕妤,嫔妾所说的都是事实,自抹完胭脂之后,嫔妾的记忆就有些模糊。”
“婕妤您爱信不信。”
她心里不服:现在她已经是陛下妃嫔,凭什么还要受谨婕妤为难审问?谨婕妤又不是不知道秋蝉本就不情愿,指不定她自己想不开呢,干什么要怪在她头上?
在霍淑女心中,越级成为八品淑女的喜悦,超越了其余一切事情与疑点。
——横竖秋蝉死都死了,她有不在场证明,谨婕妤莫名其妙就说她杀人,指不定是嫉妒陛下看上她侍寝了!
谨婕妤见霍淑女这样梗着脖子,心里愈发笃定是对方生了别样的心思,找准机会,心狠手辣害死秋蝉,然后趁机上位。
想着兰心堂莫名其妙被扣上一条人命,自己的计划被打乱,谨婕妤就不由得呼吸加重,双手紧攒。
忍了又忍之后,谨婕妤亲自将霍淑女扶起,面上的微笑如常:“瞧你急的,本嫔是今早亲眼目睹了,所以心慌的很,想激一激你,听你的实话。”
“你自本嫔入宫以来就一直跟着,你既说不知,本嫔自然信你。”
恰在这时,元子带着药材赏赐进来,还有让二人好好修养地口谕。
兰心堂顿时一片默默:虽说陛下给了赏赐,可这口谕,怎么和当初让沈昭仪养病的口谕那么像呢?
谨婕妤谢恩送元子,转头就让张禄宁去找自己最新收拢来的林太医,为自己和霍淑女诊脉。
又对霍淑女浅笑:“你昨儿劳累,先去侧屋歇着吧,等醒了挑两个宫女用。”
尉鸣鹤既没有单独指给霍淑女住所,那就是默认随着谨婕妤住。
等与黄莺进了屋,谨婕妤的笑就像夏日里的冰块,一瞬就化没了:“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将正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换上新的,旧的扔侧屋去!”
“再选个人放在她身边。”
黄莺应了,旋即犹豫开口:“婕妤,其实昨日之事,还是有些疑点的……”
比如谋杀秋蝉之事,凭黄鹂的心性,怎么着都不可能做的如此完美。
“可兰心堂值夜的人,除了那个看后门和洒扫的玩忽职守,其余人都说听见了耳房那是有动静,不过见后院的人没反应,也就没当回事。”谨婕妤脸色紧绷。
她已经花了钱,让尚刑局的人将玩忽职守的那几个给带走了。
结合宫人的供词,谨婕妤是能通过时间线排出霍淑女杀人的可能。
黄莺也就沉默下来:有可能,就意味着会发生,婕妤这样多疑,就注定了黄鹂的下场不会多好。
等到林太医过来请脉,谨婕妤又细细询问了一番。
“禀婕妤,您的身子就如黄院判所说,依旧体寒,需要调养。”林太医如实说道:“而霍淑女,身子健壮,很适合生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