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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荑,让连翘好生照看,给牛乳团减减重。”沈知姁心软一瞬,很快就硬起心肠,唤来芜荑。
牛乳团可怜无助地在芜荑怀中满出来,对着尉鸣鹤“喵喵”叫,求救的意味十分明显。
“臣妾问过诸葛院判,猫儿吃得太胖,对于寿命是有损的。”沈知姁阻拦下正要开口的尉鸣鹤,目光中染了几分寂寥:“臣妾想牛乳团多陪咱们几年。”
“朕也想。”尉鸣鹤轻叹一声,凤眸中流转过情意。
芜荑将牛乳团抱走后,福如海观室内情状,十分识趣地退下。
尉鸣鹤眼角微扬,对着沈知姁湛然一笑:“朕瞧你比早晨精神多了,心情瞧着也好了些。”
这话似平常闲话,可底下藏着深深的探究之意。
沈知姁明白,这是在问她今日去颐寿宫之事呢。
往常的她,心情低落时只会在瑶池殿闷着,不会轻易外出。更何况她从颐寿宫出来,拿着账本和局印,还去殿中省走了一趟。
这些消息估计早就传到了尉鸣鹤的耳朵里。
难为了他,竟然忍到现在才询问。
听杜仲的汇报,尉鸣鹤晚膳时去陪着太皇太后用膳。
太皇太后定会提起送信之事,并且实话实说,说是她老人家主动提起的。
尉鸣鹤在表面上定然不会有所质疑,还会故作大度地说“小事无妨”“皇祖母慈爱”等话语。
可心中绝对会因此感到别扭不适,想着是不是沈知姁还牢牢惦记着自己的父兄,哄着太皇太后包揽了此事。
沈知姁不会再让尉鸣鹤生出疑心。
主动问起好呀,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她手上了。
“臣妾心情变好,都是陛下的苦心。”沈知姁起身,坐到尉鸣鹤的身边,伸出一截莹白的小指,勾住帝王修长的指尖,眼角眉梢俱是含羞带怯的绵绵情意。
她软着声音,将与太皇太后商议的送信之事说了一遍,随后仰面笑道:“太皇太后虽然心疼臣妾,可一向是不管杂事的。”
“只有陛下您,能为臣妾想到这一点。”
她勾起的指尖挠了挠,同时凑近身去,让身上的清淡香气轻轻环住尉鸣鹤。
“阿鹤,谢谢你。”沈知姁在尉鸣鹤的面颊上留下一个浅吻,同时落下一滴微烫的泪,打在尉鸣鹤的锁骨上。
望着怀中女郎秋水一般的真切眼瞳,尉鸣鹤心中的那点儿怀疑烟消云散,甚至还因为冒领了太皇太后的功劳有些心虚。
他动作小心地抹去沈知姁眼角的泪水,目光微闪:“这有什么的,朕只盼着你高兴。”
这话只能从耳朵里过一遍。
沈知姁柔声应了,又在尉鸣鹤怀中窝着,端的是小鸟依人,令人怜惜。
她心中清楚:经此一事,尉鸣鹤对她起疑心的概率又小了一点。
等此刻温存时间足够后,沈知姁就和尉鸣鹤说起殿中省之事:“……臣妾觉得殿中省总管之位颇为重要,也相信自己平日里的所见所闻,故而大胆向太皇太后提议,启用宋尚宫暂代,且看看效果。”
“要是宋尚宫不能担当大任,臣妾就从少监或尚宫中择表现优异者。”
尉鸣鹤记得当初上书房之事,自然也记得宋尚宫。
当时他被李氏牢牢拉着,在宗亲的看戏目光下,当真是羞愤窘迫极了。
要不是宋尚宫,这桩“中毒之事”恐怕会迁怒到他。
“殿中省中是该有所变动。”尉鸣鹤并不在乎此事合不合“宦官做殿中省总管”的潜规矩,他用人只遵循一项原则——看这人有没有能力,值不值得。
就比如喜公公,当初在宫中犯下的可是该杀头的罪名,他不也照旧保全了此人,并送其进了前朝做事?
“陛下觉得可以就好。”沈知姁提起今日账册一事:“臣妾今日去颐寿宫,观太皇太后总有劳累之色。臣妾虽帮着协理,可管起事来心中总没有底,怕出错。”
“所以臣妾想请示陛下,能不能为臣妾找个帮手?”
尉鸣鹤眼帘微垂,将“蓝容华”的名字在心中过了一遍,语气不明:“哦?阿姁可有推荐的人?”
沈知姁直起身,目光清凌凌看去:“臣妾不过是协理六宫,这样的事情,臣妾都听陛下的安排。”
“你就不怕朕安排慕容婕妤给你?”尉鸣鹤轻笑一声:“朕记得你和朕说过,不喜欢慕容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