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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舒适简单的浅粉绉纱睡裙,及腰的青丝用一枚玉簪挽起,耳垂上缀着雕琢成铃铛模样的玉质耳坠,周身萦绕着浅浅的澡豆香气,是一股好闻又清爽的药香。
不因为侍寝而刻意隆重,也不因为母家之事无心装扮、有所敷衍。
和从前无数个侍寝的日子一样,平常而不失亲密。
令尉鸣鹤格外满意。
他在多宝阁前停下,转身对福如海招招手。
福如海立刻将怀中的牛乳团给献上。
尉鸣鹤接过牛乳团,拍了拍它胖墩墩的小屁。股,让它向沈知姁的方向窜去。
“喵呜——”一日未见沈知姁,牛乳团甚是想念,用自己圆鼓鼓的脑袋去拱沈知姁,嘴里咪呜咪呜地撒娇。
桌上的锦绸被牛乳团一蹭,滑落在地上。
沈知姁眼明手快地将手中的针线收好,抱住牛乳团**了一把。
然后抱起沉甸甸的牛乳团,起身给尉鸣鹤行礼:“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也真是的,臣妾正在用针线呢,要是牛乳团给踩着了,或是那细针掉到地下找不
见,可怎么好呢?”
闻得沈知姁的软嗔,尉鸣鹤低首一笑:“是朕没看清。”
他伸手扶起沈知姁,顺势在小几的另一边坐下。
福如海将地上的锦绸拾起,重新放回桌上。
“这么点衣料,是预备给朕做个娃娃衣裳?”尉鸣鹤长眉略挑,含笑问道。
“是要给陛下做一条风领。”沈知姁一边摸牛乳团,一边仰面说话,眼眸中是亮晶晶的光芒:“臣妾想了想,依着臣妾的女红水品,再给您重新做一套寝衣时间也忒久了些。倒不如先做风领,冬日里既能用上,也好给臣妾练练技艺。”
“陛下,您瞧这金蓝色好不好,显得人贵气又英俊。”沈知姁眉眼一弯,就是笑吟吟、甜滋滋的模样:“嗯……为着感谢您的赏赐,臣妾愿意给您多做几条,将什么卷草纹、狮子纹、祥云纹都练一遍。”
尉鸣鹤跟着笑起来,伸手去捉沈知姁的鼻尖:“你要是将狮子绣成了小狗,还不是朕戴着丢人,你便是这样谢朕的?”
“可见对朕的赏赐不满意。”
“陛下怎么这样想?”沈知姁抬起牛乳团的一只的猫爪,按住尉鸣鹤的指尖,红唇以抿,格外委屈可怜:“臣妾辛辛苦苦做风领,陛下不珍惜也就罢了,竟然还这样揣测臣妾。”
“臣妾很感谢陛下的赏赐。”沈知姁眼儿一转,感动之色洋溢在面上:“只是臣妾在宫内,有份例和陛下的赏赐,日常开销也是够用的。倒是陛下您,赏人的时候多——您就将它们收回去吧。”
“臣妾有陛下的一颗真心就够了。”
尉鸣鹤闻言一愣,眼中眸光渐深,带着清俊的笑,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遍沈知姁。
见眼前的女郎容色坦然,笑意明媚,眼底湛湛,没有半分故意表现或算计的模样,只是在单纯为心上人的财务担忧。
他心头一暖,深深的眼眸亮了些许:“真心是要在具体方面有所体现的。”
“就像你对朕真心,就会为朕绣荷包、做衣裳,愿意花费时间将真心呈现出来。”
“朕身为帝王,坐拥天下,怎么会连一点儿真心都不舍得表现呢。”
尉鸣鹤现在还记得,先帝恩宠冯皇贵妃,对其许诺真心,给出的可不止田地店铺、金银珠宝,还有沾染前朝事务的权力。
幸而被太皇太后和诸臣制止,否则大定就要有牝鸡司晨的祸事。
“那些地契和店契你就放心收着。”尉鸣鹤神色宽慰沈知姁:“朕的私产每年都有不菲的收入,比给你的多上几十倍不止呢。”
再加上各个皇商、世家和附属国的进贡,估计是沈知姁手中的千百倍。
明明自己不富裕,却还为他担心。
当真是……一个傻姑娘。
“陛下这样说,臣妾就放心了。”沈知姁神情放松,转而将正在啃咬自己衣袖的牛乳团的嘴巴给握住,颇有些哭笑不得:“又咬袖子,难道今日陛下饿着你了,没给你用晚膳?”
福如海被尉鸣鹤瞥了一眼,赶紧上前解释:“来之前,小主子用了一大盘蛋蓉鸡胸肉呢。不过来朝阳殿后,元子每晚都会给添些零嘴,小主子莫约是习惯了。”
“难怪胖的这么快,可不能再吃了。”沈知姁摸着牛乳团毛乎乎的实心小肚子,眉心微蹙:“陛下,臣妾已经病愈,牛乳团就还住回瑶池殿吧。”
“臣妾真怕过两日再见,牛乳团真要变成团子了。”
牛乳团乞食许久,都不见回应,一双鸳鸯瞳中满是不解,叫声愈发可怜起来,还颇有心机地用猫尾勾着沈知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