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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你还不配是。
但遭遇这种人,先把火拱起来,于自己也无益,步蘅只想冷处理。
“听爷爷说,你这回是下了决心要回来发展,别是还惦记再续前缘呢吧?”陆铮渡眼皮半阖,狭长的眸眯起,迸射出强烈的压迫感。
但步蘅只静静的,一双冷如墨玉的眸,置身事外般看他独自鸣枪击鼓、独自沸腾。
步蘅的冷淡灼得陆铮渡体内沸腾着、躁动着的血液叫嚣得更为厉害,他警告般向外迸射冷箭:“我只是提前提醒你一下,他可不是你当初以为的那个人了。假仁假义,唯利是图,趁火打劫,阴险狡诈……你玩儿得过吗?哦,对了,助纣为虐逼蚂蚁死,你以前明明见识过的啊?该不会这么不长记性,已经忘了失望心痛的滋味了吧?”
言辞腔调、眼睛神态无一不充满戾气。
步蘅控制自己胸腔的起伏、眸底的波澜,却还是在他最后一字落耳的那刻,泄出了眼底原本内敛的寒光,曲肘大力摁抵在陆铮渡脖颈,将他猛地压到一旁的影壁上。
陆铮渡的脊背,骤然碰撞上影壁,发出沉闷的砰嗡声。
两人身高近乎平齐,对视间,步蘅毫无劣势,何况她此刻冷凝的目色一样足以将陆铮渡冰封:“这么多年,我一直往上爬,就是想有朝一日,遇上你这种从小就惦记欺负他的人的时候,我先上。”
陆铮渡已经在吐脏字。
步蘅却没有削减分毫抵住他的力道:“我们是分手了,但我不是已经死了。”
只剩最后一句话要跟眼前的杂碎说,步蘅收了手臂,但紧接着一把扯过他松垮的领带,迅速在掌间收束,再次扼住他呼吸的空间,一副你不要命我便奉陪的架势:“想知道我是不是想要再续前缘?我确实准备回来勾引他,现在通知到你了,好奇心可以死了。”
临了,步蘅还替陆铮渡抻了抻衬衣前襟,贴近他耳侧,多扔了句:“近期别再见了,为你好。”
*
步蘅刚转身,还未离开这个让她颇感晦气的空间,是被一股新的力道从陆铮渡身前扯开的。
不同的是,这次偶然相逢的不是她所排斥的人,而是远远望见她贴向陆铮渡,觉得满腔荒唐,怒火冲上天灵盖的她的发小陆铮戈。
刚从驻地回来,一身简约便服的陆铮戈将步蘅一路拖到四合院外,才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望着步蘅,他先是欲言又止,焦躁地徘徊了两圈,才质问:“你什么意思,你怎么跟他粘在一起了?”
问完又觉得自己容忍度不该如此高,重新换了说辞,再次问了一遍:“你他妈怎么跟陆铮渡约上了?”
陆铮渡虽然是他血缘关系上明确的二哥,但他从小跟封疆和步蘅混得更多,同少时便与封疆不对付,近年来在商场上又与封疆缕有交锋冲撞的陆铮渡有分明的隔阂。
问完的瞬间,陆铮戈又后知后觉长舒一口气。
他原本刚落地,便要拖日子乏味到仅有工作的封疆到这家新近红火、预订需要抢排期的会所试菜,幸而封疆临时鸽了他,不然……
这城市并非方寸之地,可机缘巧合有时就是这般不讲道理。
如今,他陆铮戈就算乐见有什么偶遇,也不敢轻易去拿身边亲近的人冒险。
谁能
想到,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一家新近爆火的会所……就能让他们几个经年不见的人连环相“撞”。
幸好。陆铮戈在心底再度默念,幸好封疆鸽了他的约。
“你小子别可误会”,这种岔子,步蘅愿意解释,何况眼前人是自幼如弟弟般的陆铮戈,“我来这儿,是跟我的合伙人一起,不是和他,撞见他纯属意外”。
陆铮戈看向步蘅的神色间仍旧有没被这解释冲刷掉的狐疑。
步蘅继续澄清:“拉扯上,是因为他拦路,可不是我想要和……”
讲着讲着,她的话尾突然收束了,未及讲完音节已低至如消音。
一切的发生都是意识外的,不能自控的……
全因她望向陆铮戈的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她所熟悉的长身鹤立的身姿。
原本步蘅的视线聚焦于陆铮戈支棱起来的精短黑发,是在某一秒,陆铮戈的那丛短竖的发模糊了起来,只剩一片黢黑的影,而那道熟悉的身形从视野内原本模糊的地带清晰跃了出来。
完完整整占据她的视野。
步蘅并不确定封疆出现了多久。
路灯给了他一束溶光,中和了他近来因为清瘦隐约现出的骨感,打在他从前度夏时便惯爱上身的白衬衫上,微敞的衣襟下,露出一片莹白如糯玉的肌肤。
他远远站在那里,薄唇微抿,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裤包裹起两条修长笔直的腿,一截儿略显伶仃的手腕上搭着同色的薄款西装。
会所院儿外的长巷不宽不窄。
宽是因为,短短几米,如有银河汉界,让步蘅看不清封疆的神态,辨识不清他的表情,他不动,这距离便也能是千里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