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第7页)
还有人说她被当今知府抛弃了,被那些个书生折磨的出血险些丧命。
有人说,有人说,有人说…………
珍鹭惨啊。
她活得像只被人扼住脖子的鸟啊!
前夜,宋母在听完自己女儿所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回了家。
她自惭形秽,在榻上辗转反侧睡不着,孤身走进库房看见了成堆的山珍补品突然失声痛哭,一直哭到天蒙蒙亮时,回到屋里寻了条珍鹭他爹走之前留下的腰带来。
那时天还没有下雨,地上还是干涸的没有打湿宋母的鞋袜。
她想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在好天气走,能让女儿容易接受些……
“她就是珍鹭啊?”
“没想到真当了娼妓。”
“啧啧啧,宋大哥一家怎么……唉。”
街坊邻居听见珍鹭的嚎啕都走了出来,他们围在小小的院门口不敢进去,只看宋贞跪在自己娘亲的脚下拼了命的捶地。
“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梧桐撑着纸伞挤过层层人群一眼便看见珍鹭跪在地中央,还有她头顶如枯叶飘摇的宋母。
“珍鹭,珍鹭!宋贞!”
梧桐冲进雨中想把珍鹭抱起,她双手握成拳狠命砸地,溅起的雨水很快被染成了红色,关节刺进石缝里冒出了血花!梧桐将她的双手拽起抱在怀里叫她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宋贞!快停下来啊!”
书生白袍上是和着泥泞的鲜血,梧桐抱着珍鹭跪在宋母的脚下失声痛哭,宋母为他下的那碗热气腾腾地面条尚在眼前。
这位与珍鹭极其相似的好心婶子还夸奖过他。
她还说要认他当干儿子的……
“为什么……为什么阳光不会照在我的身上!”
珍鹭仰天哀嚎,发出质问。
这声质问刺破暴雨,直冲云霄,捅破了一声惊雷。
雷声轰鸣,珍鹭轰然倒下。
她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梧桐说的。
“春日没有来。”
原来,春日余晖只是老天爷的惊鸿一瞥。
梧桐咬着牙擦干眼泪拦腰抱起珍鹭,他抱着珍鹭出院时,街坊领居都自动给这位满身泥泞鲜血的白衣举人让了道。
一柄纸伞出现在头顶暂时遮住了暴雨,梧桐透过伞下的雨帘看见是位衙役,而那衙役身后是远远望向这边的黄慎之。
他还穿着那身崭新的官袍,如若不仔细辨认,看他那副表情,还以为是情深意重的黄举人。
“拿开。”
梧桐盯着头顶的纸伞,随后把目光钉在了黄慎之身上。
“你不配。”
他说罢快步走出小巷,上了烛鸳雇来的马车,马车叮叮当当,车轮在泥泞雨洼里艰难转动。
黄慎之呆站在原地看着越来越小,甚至要消失在雨雾中的马车,还是没有勇气说一个字。
“大人?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