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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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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但只要你说我对,那我肯定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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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鹭】

如今笼馆的架构可真是奇怪。

周老板出事之前,笼馆的等级排列分明,最顶上的是徐阿嬷,第二就是华雀。

现在华雀被徐阿嬷排挤到去后院,徐阿嬷自己又变得甚少管事,放任珍鹭凭心情接客实在是稀奇。饶是珍鹭自己一颗心全放在远在京城的黄慎之身上,可也慢慢发觉出笼馆的不对劲来。

似乎太平静了些。

但真是念什么就来什么,早上刚刚还心里不安,觉得最近太过于舒服,下午就出了事。

出事的是梧桐,这小子长大之后就很少挨打了,下午珍鹭在房间听郝伯在院子里尖着嗓子嚷嚷,推开窗就瞧见鼻青脸肿的梧桐被踹倒在杏花树下,初秋来临刚被替换下百日红的杏花树还不稳,被梧桐那么一撞,稀稀疏疏地杏花全落在脑袋上十分狼狈。

珍鹭见着赶紧下楼阻止,到跟前一看,连鼻血都打出来了。

“住手!怎么回回都打他?”

“嚯,珍鹭啊,我当是谁呢?”郝伯瘸着一条腿,拄着徐阿嬷送给他的拐杖后撤了两步,中气十足有理的很,“这小子偷钱,跟他娘一个德行,谁知道着急忙慌的跑出去干什么!”

刚还坐在杏树下的梧桐一个猛子做起来,胡乱擦了鼻血就冲着郝伯去,被身边几个龟奴死死架住,差点又挨了一脚。

“你胡说,那钱明明就该是我的。”

“什么你的,月初你剪断了馆外梧桐树的枝桠,理当扣你一半工钱!”

“放屁!我问过华雀了,只扣十文而已!”

“华雀?”郝伯摩挲着他那增光瓦亮的拐杖头,眼里尽是不屑,“华雀说的话如今顶个屁用!还华雀?”

站在一旁的珍鹭登时听不下去,也不想在听老龟公在这儿掰扯什么扣了一半工钱的荒唐事,直接把梧桐拽了回来,瞪了郝伯一眼,“嘴巴放干净点,给你们几个发的工钱当时还不是华雀挣出来的!”

“行行行,我不跟你们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你且问他,拿着钱做什么去了鬼鬼祟祟的!”

“谁鬼鬼祟祟了,我拿着钱是报名乡试去了!”

梧桐拿着珍鹭的手绢给自己刚止住了鼻血,被郝伯这么一问又开始冒血。

这边还狼狈地擦着鼻血,那边老龟公连同几个龟奴一听是乡试立马笑的前仰后合直打嗝,郝伯甚至都擦了擦眼泪,说话上气不接下气,“你?乡试……哈哈哈哈,跟珍鹭读过几年书就了不起了?还想学着人家黄举人上京考试呐哈哈哈哈哈,哦对了说起黄举人得先恭喜一下珍鹭姑娘了,听说黄举人在京中结识了不少赏识他的显贵,来日要高中状元前途无量啊状元夫人。”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恶心,什么状元夫人。

珍鹭虽然与黄慎之定下誓约,半个梅州城的人都知道,可也不想让郝伯这类人到处嚷嚷,“说话小心点,黄公子能得到赏识是他的本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们女校书神通广大慧眼识珠,这不,立马就有人想来沾沾状元气,天天当个跟班,妄想从龟奴……”郝伯伸出干枯的食指,虚浮在梧桐的脑袋上绕了一圈,跳到杏树捎上,“妄想从龟奴变飞龙啊~”

珍鹭有时候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怎么笼馆里的老龟公每次都能把话说的这么恶心人,活该他一把年纪还做龟公,一天到晚净琢磨这些脏事,她不想理会,多说一句都是脏了嘴巴,只能拉着怒气冲冲的梧桐先回房上药。

“他们说的你一个字都不要听,好好准备乡试,将来……”

珍鹭给梧桐手背上倒着药粉,话才说了半截梧桐却忽地抽回了手,让药粉撒空了一半。

他不光抽回了手,还将刚刚堵着鼻子的手绢还给了珍鹭,梧桐皱眉低着头,嘴角还泛青就让珍鹭不要操心了。

“什么事都没有,你忙你的吧,我回去看书了。”

鼻青脸肿还叫什么事都没有?刚才还疼的呲牙咧嘴呢。

“你犯什么病啊,头上都要肿包了叫没事?”

“你别管我了行吗?”梧桐十分不耐烦地吼了一句,刚才郝伯的话他真的每个字都听进了心里,他是龟奴,黄举人是预定状元,现在珍鹭只能跟黄慎之挂钩才不会掉身价,一个女校书身边总跟着个龟奴算什么事?

如果考不上岂不是自己丢人不说,还给珍鹭丢人?

那些考试的科目与书册填满了脑袋,让梧桐太阳穴都砰砰直跳,他吸了吸鼻子,叹口气对珍鹭说,“这段日子我就不跟着你了,等我考上后再说吧。”

黄慎之一直是他的压力。

以前是,现在也是。

不管梧桐喜不喜欢他,黄慎之一直是他的压力。

梧桐不知道为什么,是因为黄慎之的才学吗?还是因为别的?梧桐一想起来心里就会是一团乱麻,尤其当郝伯说起龟奴变飞龙时,梧桐刹那间竟然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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