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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配阴婚(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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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我让你别再说了!”

褚溯塘猛地打断她,声音里终于染上几分不易察觉的烦躁,手臂上的伤口因情绪激动而再次渗出血迹,染红了衣袖,“我心里只有玉柔一个人,你什么都别再说了!”

山茶被他吼得一愣,随即哭得更凶了,像是要把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可她根本不爱你!她心里只有世子府的荣华富贵!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轮不到你来置喙!”

褚溯塘的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因失血和情绪激动而愈发苍白,他捂着受伤的手臂,踉跄着想要推开她,“让开……”

“我不让!”

山茶倔强地站在原地,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除非你答应我,好好养伤,不再去找她!”

褚溯塘看着她执拗的模样,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住,又闷又疼。他想怒斥她的不懂事,可对上她那双清澈又满是委屈的眼睛,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伤口的剧痛和高烧的眩晕感同时袭来,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倒去。

养伤的日子里,褚溯塘多数时候都半倚在床头,青衫松垮地罩着身子,领口沾着洗不净的药渍。

天光从窗纸透进来,落在他腕间缠着的绷带上,那抹刺目的白总让山茶心头发紧。

褚溯塘养伤期间,山茶始终悉心照料,可他的冷漠却如一层坚冰,将她的关切尽数挡回。她端来温水劝他润唇,他只望着床顶帐钩出神,连眼皮都不抬,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她转身时袖角不慎扫过床沿,他便极轻地往内侧挪了半寸,用细微的动作划清界限。

午后日头西斜,她记起他昨夜踢了被子、绷带渗红,便抱来薄毯想为他添上,絮絮说着防寒的话,他却闭着眼养神,睫毛投下的影子纹丝不动,沉默里满是拒人千里的冷。等她退到门口,才听见他翻身的轻响,青衫贴紧被褥,背对着外间的姿态,比

“不必”

二字更显疏离。

她按老丈的嘱咐捣碎蒲公英,药香混着苦气飘满屋子。蹲在床边想为他敷药时,他终于瞥来一眼,墨眸里的寒意像淬了冰,却没说一个字。她喏喏解释草药的好处,他已转回头看帐幔,洗得发白的布料在风里飘,将她未说完的话都挡在沉默中。床脚铜盆里,她昨日换的热水早凉透浮灰,他宁愿用冷水擦脸,也不肯唤她添一次。

这日夜半,他半夜醒了想喝口水,起身走到桌边刚倒了半杯茶水,抬眸却看见窗外山茶缩在院子里,肩膀微微耸动,低声哭泣着,颤抖的肩头似泄露着满腹的委屈。

他脚步顿住,墨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却只一瞬,便转身悄无声息退回屋里廊下的呜咽还在继续,屋里只剩他放在案上的空杯,在渐浓夜色里映着说不清的冷。

又过了几日,褚溯塘在晨光里彻底醒转时,屋里已没了往日熟悉的药香,也没了山茶轻手轻脚的动静。他撑着身子坐起,手臂上的伤口已结痂,虽仍有钝痛,却已能自如活动。

刚掀开被子,守在门口的老农户便端着粥走进来,见他醒了,笑着递过碗:“褚大人可算养好了精神,这几日多亏山茶姑娘照料,不然你这伤哪好得这么快。”

褚溯塘接过粥碗的手顿了顿,墨眸里掠过一丝疑惑:“山茶呢?”

“姑娘见你伤口结了痂,烧也退透了,昨日一早就收拾东西走了。”

老农户舀了勺粥递到嘴边,语气自然,“她还说,您伤好得差不多了,回去路上当心些,不用记挂她。”

“走了?”

他重复着这两个字,声音比平日低了些,粥碗搁在膝头却没暖透那瞬间泛起的空落。他想起这些日子她端药时的小心翼翼,想起她缩在廊下哭时颤抖的肩头,想起她递来薄毯时絮絮的叮嘱

——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竟像落进湖面的碎星,在心里晃出细碎的涟漪。

老农户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呵呵的看着床头,:“姑娘还把你换下的脏衣都洗干净迭好了,放在你床头的木柜里,说你回去别忘了带上,真是个好姑娘啊……”

褚溯塘顺着老农户的话看向木柜,柜门半开着,里面果然迭着迭得整齐的衣物,良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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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踩着晨露赶回李府时,府门没像往常那样虚掩,朱红大门紧闭着,门楣上却贴着两指宽的白绸

——

那是办丧事才会挂的东西,风一吹,白绸扫过门环,发出簌簌的响,像极了夜里的鬼哭。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要抬手拍门,侧门突然

“吱呀”

开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猛地冲出来,一左一右架住她的胳膊。粗布衣袖被扯得变形,她挣扎着喊:“你们干什么?我是山茶!”

“就是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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