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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水果。”陆清远说。
“不要,你这块切这么大,丑丑的,我不想吃了。”陈安楠没胃口,莫名挑刺。
陆清远蹲下来,说:“小陈同学,你过分了吧。”
陈安楠哼哼着说:“我已经全部知道了,还想瞒我。”
陆清远把果盘放到桌上,坐到他旁边来:“那你说说看,瞒你什么了?要是说得有道理,我给你道歉。”
“叔叔就是有事情,我上次跟你说,你还不信,看,被我说中了吧!他就是有事情,”陈安楠生气地拍拍床,说,“小陆你也真是的,你爸爸你都不好好关心,还是我先发现的,你看你这儿子当的真不像样子。”
陆清远被他逗得心情愉悦:“你真训起我了?”
陈安楠把拖鞋往前一踢,自顾自爬到床里面:“说说还不给说啦,小气。”
陆清远失笑:“别生气了,来,我抱抱。”
陈安楠愣了下。
陆清远没给他回神的机会,直接弯腰一揽,把他整个人搬过来,吓得陈安楠惊呼一声。
“是是是,是我的错,怪我没有及时发现爸有事,”陆清远贴住他的后背,下巴压在他的发顶上,跟汲取养分似的说,“哎呀,你看我这儿子当的,真不像话。”
他眼里有笑意,陈安楠看不见。
他的后背紧紧挨着哥哥的前胸,哥哥的怀抱太暖和了,他心脏扑扑乱跳:“算了,不怪你,是我自己偷听到的,我听见叔叔在跟姨姨打电话。”
陆清远故意拉长声音说:“哦——我要告诉爸你偷听他打电话。”
“这不是重点!”陈安楠强调,“你知道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陆清远摇头。
“他被带去警察局了!他们学校有人跳楼了!”
“天,这么吓人的啊。”
“是吧是吧?我也吓了一跳,警察说他是最后一个见死者的!”
“真的?那千万不要和爸有什么关系才好……”
“你不要担心,叔叔不会是坏人的,我相信他。”
“嗯,我也信。”
“哎,难怪我心里最近总是心神不宁的,你说这事儿闹的,我得抽空去一趟鸡鸣寺求符了。”
“那给我也求个。”
“不给你求,人家都说心诚才灵,你先不要瞎凑热闹,等我把这件事跟观音菩萨说完了,再到你的。”
“这么说,我还得排号?”
“不然你还想插队吗?”
陆清远被逗得笑出声,他抱着陈安楠,眼角眉梢上都捎着浅浅的笑意。
南方的梅雨季已经过去了,淅沥的雨洗净了月亮上的尘垢,让月色变得格外清亮,落在他们之间,薄薄的,如朦胧的纱。
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世界上的定数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还不等家里平静一段时间,陆清远身上又出了点事,陆文渊这回,是真的连喘息的时间都没了。
比医院电话先到的,是辅导员的电话。
陆文渊想,他大抵已经有十多年没听见过老师说陆清远在校打架的事了,上回,还是在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但这回不比小学,辅导员告诉他,陆清远的头被砸破了,需要缝针,而且还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伤的比较重。
陆文渊撞撞跌跌的跑到了鼓楼医院,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闷闷的,带着股腥气,因为跑得太仓皇,他爬楼梯时险些摔倒。
他向来最懂事的儿子,怎么就遭了这么个飞来横祸呢,老天怎么能忍心让他遭受这些苦难呢?
手术室的灯长亮着,外面除了辅导员,还围着几个同学和警察,陆文渊听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经过,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凝固。
事情的起因,是南大里,最近出了起叫人毛骨悚然的事件。
南大的鼓楼校区比较老旧,里面的建筑都是有些年头的,本就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晚上的路灯照明还相当黯淡,很多比较阴暗的角落里没有监控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