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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家害怕被牵扯进巫蛊之术里?还是怕,再有人被巫蛊之术害了性命?”
李暮歌没有立马答应。
覃韵诗看出来了,若她不说明白,李暮歌不会如覃家之意。
“殿下,覃家从不害怕所谓的巫蛊之术,巫蛊之术不过是小人所用伎俩,一些不见天日的虫子,难道还想翻了天去吗?至于神鬼之说,多为人心所化,世上从无鬼神。”
覃韵诗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目间是浑然天成的高傲,与颜士玉如出一辙,是独属于世家贵胄的傲骨。
李暮歌没想到,她会从一个古人口中听到反封建迷信的话。
“殿下难道信神佛之说,因果之论?”覃韵诗见李暮歌没有接话,就面露难色地问了,随后她又加了一句,“若殿下相信,那在下也信。”
“我不信,比起天定的报应,我更相信人。”
李暮歌穿越而来,还回档百余次都不死,按理说她应该比任何人都相信神鬼的力量,信她的一生,就是某个看不见的神的随手一掷。
但李暮歌就是不信。
什么报应?天定的报应哪儿有她人为的报应爽啊!
真要是相信有报应,那她应该等着上天降一道雷,把她的仇人统统劈死!
等雷是等不到的,李暮歌想,她还不如想想往仇人身上绑个引雷针,有时候科学比神学要好用多了。
覃韵诗见李暮歌和她想法一致,暗自松了口气,如果她和未来追随的君主意见不合,恐会生出许多矛盾来。
覃韵诗接着说:“鬼神一说纯是虚假妄言,可惜世人多为神鬼一说所蒙蔽,前朝哀帝求仙问道,举国之力助自己免去巫蛊之害,以求长生一事犹在眼前,朝堂之上,理应少谈鬼神,以免重蹈覆辙。”
李暮歌听明白了,覃韵诗的意思是说,她不相信巫蛊之术害人,更相信是人用巫蛊之术害人,可皇帝是世人的一员,他不会相信传闻中神秘不凡的巫蛊之术威胁不大,覃家怕皇帝成为第二个齐哀帝。
李暮歌赞同覃韵诗的猜测,因为老登特别惜命,都开始去青龙山祈福了。
其实按照原本的剧情,皇帝老登开启寻仙问道支线只是时间问题。
李暮歌说道:“言之有理,巫蛊一事,是该到此为止。”
李暮歌其实是最不希望深查的人,十公主和六公主是怎么死于巫蛊之术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覃韵诗很满意李暮歌,她发现这位长安公主没有端华公主一般外露的勃勃野心,看似很无害,但实际上,长安公主不弱于人,不是个甘于平庸的性子。
看她前十六年身处宫宇,一朝入朝堂,直接得了封号,就能看出她心有谋略。
长安公主在朝堂上表现同样亮眼,朝会上,立于群臣面前不卑不亢,提出的科举改制一事,利国利民,可见她心怀万民,并非自私自利之辈。
太子也好,大公主也好,都是眼中只有皇位的皇嗣,有朝一日,太子登基或大公主上位,大庄不一定能变好。
身为皇帝,眼中没有国家,没有百姓,那便是下一个当今陛下!
在覃韵诗看来,当今陛下简直是庸碌无为之君的代表,前半生他兢兢业业,为了得到皇位,稳固皇位,做了许多明君才做的事情,骗了许多人。
现在他老了,意识到自己皇位稳固,就开始回归本性。
庸碌无为比昏庸无道强一点,是覃韵诗对皇帝最高评价。
李暮歌也很满意覃韵诗,她非常高兴自己手底下又有了一位高级人才,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得再接触看看。
覃韵诗离开前特意跟李暮歌说了一句。
“殿下,覃家的请帖还送到了姜家,姜老将军届时应当会来贺喜,听说他此次来长宁,带回自己两位孙儿,有意为两位孙儿在长宁寻两桩好婚事。”
李暮歌明白了,这是在提醒她,如果想要争,最好是能抢一抢兵权。
此刻李暮歌才有了自己马上要进入夺嫡战场的实感,兵权将是她的入场券。
太子有凌家,大公主身后看似没有兵权支撑,实际上先帝在位时,为大公主留下了不少军中人脉,有好几位老将军都暗自支持大公主。
干净的无主势力里,姜家是最强大的一支。
看中姜家的人不止李暮歌,太子想要,大公主也想要,甚至还有其他人,同样动心。
即将入长宁的姜家,就像是一块行走在路上的大肥肉,谁都眼馋,谁都想扑上去咬一口。
可惜肥肉外头有一层铁皮,不想将牙咬碎,就得用怀柔的手段,让肥肉自己脱下铁皮,跳到嘴里。
姜家的那两个小辈,将会是关键。
李暮歌回忆了一下,书里好像没有仔细写姜家另一个小辈的事情,只说小女儿成了太子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