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你可没得取（第2页）

连风都仿佛不敢吹过。

牧渊沉默良久，忽而一笑：“你是在求饶？还是在试探？”

“都不是。”夜无殇摇头，“我是来‘归还’的。”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一枚漆黑符印，其上铭刻着无数冤魂哀嚎之形，正是《九幽冥典》的核心??**冥主印**。

“这是我毕生所修的根本，也是我罪孽的源头。”他将符印轻轻抛出，任其悬浮于空中，“我愿将其封印于你门下剑碑之下，永世不得再现。从此，我不再修冥典，不再聚亡魂，不再走那条以众生为祭的路。”

牧渊盯着那枚符印，神色不动：“你以为交出一本功法，就能洗清血债？”

“不能。”夜无殇坦然，“我杀过太多人，毁过太多宗门，手上沾的血，三江五湖也洗不尽。但我今日所求，并非宽恕，而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却坚定：

“我想看看，不靠吞噬，不靠献祭，一个人，能不能走出另一条路。”

风雪无声。

牧渊望着他，眼中剑光流转，似在审视灵魂最深处。

许久，他缓缓伸手，握住那枚冥主印。

符印触手冰冷，其中怨念翻涌，仿佛有万千亡魂在嘶吼咆哮。可就在他指尖触及的瞬间，龙帝剑轻鸣一声，一道温润白光自剑身溢出，缓缓包裹符印，将其戾气一点点净化。

“我可以收下它。”牧渊淡淡道，“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

“第一，终生不得再修《九幽冥典》，违者，剑下不留。”

“第二，余生需行走天下，替我照看那些弱小无助之人，凡你所经之处，若有欺压凌虐，你必出手相救。”

“第三……”牧渊目光如炬，“你要活着，亲眼看着我建立的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躲在黑暗里，等着它崩塌。”

夜无殇怔住。

他本以为会迎来一场生死对决，或是一句冰冷的“你不配”。

可牧渊给他的，是一条生路，更是一条赎罪之路。

“你不怕我假意归顺，伺机反扑？”他低声问。

“怕。”牧渊笑了，“所以我才会让你活着，而不是杀了你。死人无法悔改，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可能真正改变。”

他转身，准备离去。

“牧渊。”夜无殇忽然唤住他。

“嗯？”

“如果有一天……我也想学剑，你会教我吗？”

牧渊脚步微顿，没有回头。

“只要你肯放下执念，洗净双手，龙凤神殿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话音落下，他身形化作一道剑光，划破长空，消失于天际。

夜无殇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风雪再次落下，覆盖了他的肩头，也覆盖了那座曾沾满鲜血的祭坛。

他缓缓跪下，对着牧渊离去的方向，重重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