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3章颁奖五（第2页）

第三天练情感投射，李冉放了一段《折翼》的剪辑片段??少年妮娜蜷缩在宿舍床铺角落，听着室友谈论母亲亲手织的毛衣，而她只能摸着口袋里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镜头静静停在她颤抖的睫毛上。

“你现在就是她。”李冉说，“唱一句词，任何一句，只要能让观众停下来想：‘我也曾这样过’。”

小子珊闭上眼，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开口：

“妈妈……我想你的时候，就会数星星，因为你说过，天上最亮的那颗是你看我的眼睛。”

声音很轻，几乎像耳语，可当最后一个字落下，连李冉都沉默了。

片刻后，她点头：“可以录了。”

录音棚位于城西一座旧厂房改造的艺术园区，墙面挂满了历年获奖电影的海报。制作人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叫陈默，曾为多位国际影后操刀原声专辑。他听说演唱者只有十七岁，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沈导的眼光我是信的，但这孩子真能驾驭《纸风筝》这种歌？它不是流行情歌，也不是励志打鸡血，它是‘失去’本身。”

李冉只回了一句：“让她试一段。”

小子珊走进隔音间，戴上耳机。前奏响起??一把木吉他轻轻拨弦，如同风吹过枯草。她闭上眼，想起试镜那天雨水砸在脸上的冰冷，想起母亲病逝后父亲整夜坐在阳台抽烟的背影，想起自己曾在日记本上写下的那句话：“如果我能飞，我一定要飞得很远很远，远到你们再也找不到我。”

音乐进入主歌，她启唇：

“线断了风也不温柔我飘过城市上空却找不到降落的理由

他们指着我说看那只纸做的鸟多像梦碎以后的模样

可没人知道我也曾被一双手掌小心翼翼折成希望”

声音不高，甚至有些沙哑，可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陈默原本翘着二郎腿，听到第二段副歌时，悄悄坐直了身体。

当最后一句“我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我忘了哪盏灯还为我亮着”落下，整个录音室陷入长久的寂静。

三秒钟后，陈默摘下耳机，低声说：“这丫头……把‘悲伤’唱成了‘尊严’。”

当天晚上，《纸风筝》小样被送往沈佳明手中。凌晨两点，导演亲自打来电话：“我要把它作为片尾曲，一字不动，一音不改。”

消息传开后，网络开始流传这段音频片段。没有画面，没有宣传，仅凭声音，三天内微博转发破十万，热搜词条#纸风筝是谁唱的#一度冲上榜首。

有乐评人写道：“这不是演唱，是一次灵魂剖白。我们总以为新人需要打磨，可有些人天生带着伤痕发声，反而最接近艺术的本质。”

然而光环背后，压力也在堆积。

学校里开始有人议论：“那个演戏拿奖的学霸，现在又要当歌手？”“别忘了她可是靠关系进剧组的，谁知道是不是炒作。”甚至有匿名帖子称她“挟童星之名抢占资源”，质疑她六级考试成绩造假。

最狠的一条评论出现在校园论坛：“你以为你是谁？李冉的接班人？醒醒吧，你连她的影子都追不上。”

小子珊看到这条时，正在琴房修改《光未至》的新编曲。她盯着屏幕良久，手指僵在键盘上，忽然抓起桌上的铅笔狠狠摔在地上。

咔嚓一声，笔尖断裂。

门开了。李冉站在门口，弯腰捡起断笔，看了看屏幕上的五线谱。

“你想反驳他们？”她问。

“我不想理他们！”小子珊声音发抖，“可为什么只要我往前走一步，就有人非要把我拽回来？我努力练琴、拍戏、唱歌，哪件事偷过懒？凭什么说我靠关系？！”

“因为他们害怕。”李冉平静地说。

“怕什么？”

“怕你真的能做到。”她走到钢琴前坐下，“这个世界最喜欢给年轻人设限，告诉你要按什么顺序活，要达到什么标准才算成功。一旦有人打破规则，他们第一反应不是佩服，而是攻击??因为你的存在，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停滞。”

小子珊咬着嘴唇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