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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心要瞒下此事,但殊不知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贺兰大人早有怀疑,见她面露心虚,开口吩咐下人,“既然你不知,那便把你身边的丫鬟带过来。我可是听说她常常会跟你弟弟接触。”
“不必了,一个丫鬟知道些什么?”何氏连忙阻拦。
贺兰大人冷冷望着她,放下先前的温声细语,毫不客气道:“是嘛?据我所知,她知道的东西可不少。”
何氏自是不肯认,贺兰大人也懒得与她在此聒噪,叫人将云儿压过来。
云儿进门见此情状便心生不妙,面对贺兰大人的提问,刚开始倒也硬气,咬紧牙关不说,后头几棍下去什么都招了。
“感情这祸事是你惹出来的!”贺兰夫人气的差点跳脚,亏的方才自己对她百般愧疚。
“谁知那贱人凶性如此大,竟会去蛊惑贺兰晔杀我弟。”
何氏虽承认因自己与弟弟招揽诉讼带来祸事,但也认为贺兰晔才是杀害弟弟的主要凶手。
“还在诡言狡辩,若不是你们姐弟逼得人家无路可走,怎会招此祸患。”贺兰夫人此时脑子清醒的很,才不会被何氏的三言两语带偏。
何氏抿唇,瞥了地上狼狈的贺兰晔一眼,“终究是他杀了人。”
“你!”贺兰夫人见她还敢顶嘴,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何氏!”贺兰大人眼见她不中用,阴沉着眸子,开口道,“你可知包揽诉讼是会波及家族,流放千里的。”
何氏从小跟着祖父祖母长大,略识几个字,自然不知道大齐朝的律法。
听贺兰大人说的如此严重,腿先软了几分,但心中还是半信半疑。
“你们倒是精明,明明是何家的人,却借着贺兰家的名头在外欺压百姓,大肆敛财,短短一月竟揽得几万两白银。害得贺兰家的名声一落千丈,我倒要问问何家是怎么教育儿女的!”贺兰大人难得动怒道。
“这么多?!”将整个贺兰府主子兜里的钱加起来也未必能得如此多的银两。由此可见,何氏姐弟猖狂到何种境地。
“原是卖了我家的名声来充自己的私囊,当真是好算计!”贺兰嫣心中不平,冲何氏高声道。
“妹妹说话未免难听些,为何我会铤而走险?不正是为了撑起贺兰家的门户吗?若不是我额外挣的钱,你每日要敷的价值十几两的玉容霜抹得起吗?这钱我可没有尽入私囊,全府上上下下哪个没用。”何氏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
“那为何崔时音持家时井井有条?”贺兰嫣出声反驳。
何氏嘲讽道,“既然崔时音管的好,那为何你和母亲要千方百计的赶人家走呢?”
此话正中贺兰嫣眉心,连在一旁未吭声的贺兰夫人也遭到牵连。
贺兰大人眼见她们越扯越远,心中不悦,“够了!都给我闭嘴!”
见双方好不容易安静下去,才朝何氏说道:“老二媳妇,你们姐弟包揽诉讼导致祸患,这事已然昭日,等你父亲过来也是赖不过的。我们贺兰家在洛城虽然称不上一手遮天,但也有太后娘娘在,若你们何家不念旧情执意要老二死,那两家便是生死大敌!”
何氏猛然一震,何家的权势地位是比不上贺兰家的,要是真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怕自己那见风使舵的父亲不会答应。
现在何氏不想与贺兰家闹翻,便在贺兰大人说完话之后保持沉默,等何父过来才能表态。
只是纵使心里做下决断,何氏的心中还是苦涩不已。她就这么一个亲生弟弟,母亲去世之前还特意拉着她的手要她们姐弟俩相互扶持,如今弟弟身死,一切都成空了。
何父能从一个底层的小将爬到天子脚下,领御林军一支,自然也不是什么能随意打发的人。
何宗耀是他的亲儿子,纵然平日里恨铁不成钢,也不太重视,但也无法做到漠视他的死亡。
乍一听闻消息,何父心中哀痛不已。来到贺兰家,见到贺兰晔呲牙咧嘴的趴在地上,上前便是一脚。
“畜生!为了外头的女儿害我儿性命!此事决不罢休!”
何父是习武之人,一脚下去,原本已经受了皮肉伤的贺兰晔哀叫一声,头冒冷汗,直接不能动弹了。
“亲家,有些话可别说在前头,你养的女儿和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贺兰夫人见他一进来便将自家儿子打个半死,心中既着急又生气。
“什么意思?!莫不成我儿的性命不是他所害?!”
贺兰大人冷眼旁观,见何父出了口气,便开口道:“有因必有果,若不是你女儿和儿子在外借着贺兰家的名义包揽诉讼,导致人家家破人亡,那女子怎会借机潜伏在我儿身边报复。便是没有我儿,如此暴敛也迟早有报应。”
“贺兰大人是要把过错都栽到我们何家身上吗?”何父平日里不太关注何宗耀的踪迹,并不晓得他们暗地里在做这事,现在只是不信,认为贺兰家在推脱责任。
不需贺兰大人开口,贺兰夫人将从何氏房中搜出的账本和借条清单拿在手中,恨恨道:“你们何家是好算计,养不起儿子,便想着法借着贺兰家的名声去谋利,不过短短一月便聚拢了几万两白银!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们贺兰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何家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到太后娘娘那里去评评理。”
谁不知太后娘娘与贺兰府是一家人,不占理尚且会偏袒,如果当真如她所说,那且不是要牵连得家族败落。
何父转眸看了何氏瘫软心虚的模样,哪还不知他们所言俱真。
“难不成我儿的命就白白的交代出去了?!”何父逼人的声势小了些,但还是有些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