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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高管姐姐笑盈盈地问好,再与阙嘉琛互相调侃消遣,对宋渐则是熟视无睹,不时还要甩个白眼。
他却拿不定要用什么态度迎接船长。换做以前,也许会与船长勾着肩走,也许加速一个飞奔拥抱,但现在两人稍微靠近点,顾展便心如擂鼓。
“怎么了?”船长又问。
“船长。”顾展喊了声,心里像是埋了棵稀有植物种球,埋了一个冬季后,在温暖的春天,出其不意地冒出个小尖芽。
顾展定定神,捧了把土,把心尖上的小嫩芽盖上。
“这个先放你包里。”他把放协议的文件袋往船长手里一塞,谨慎地与身边的人保持一拳距离。
“行,回家说。”船长也没多问,带着顾展上了阙嘉琛安排的保姆车,麻利地往顾展家开。
车停在小区门口,顾展才探出头,小区保安跟见到救世主似的迎了上来。
在连绵不绝的WER——WER——嗷——的嚎叫声中,保安愁眉苦脸地抗诉,小顾,你得把你家驴送回乡下。
“保安大哥,那是我家霸王,警犬呢,什么驴,小心他生气咬你。”顾展虎着脸吓唬保安,脚下一阵风就往家里奔去。
“啊——啊——”
开门的瞬间,顾展的公鸭嗓止不住一阵爆鸣,他转身冲向跟在身后的船长,抱着人,就往房间里推。
“船长,你去,你去,救命啊,船长,救救我。”
阙东朝手上的文件袋没来得及放下,就被顾展搂着腰一把推到屋里,直面一地骇人的狼藉。
餐厅的地面上,几条黑乎乎的海参状不明物散发着恶臭;卫生间卷纸被扯的稀碎,白雪般从卫生间一路铺到客厅,黄色的不明液体正沿着昂贵的斯坦威钢琴腿偷偷地扩张版图,还有顾展的枕头,躺客厅露着白花花的棉絮,一副要踏云升天的架势。
霸王旋转着铁棍尾巴,兴奋地往顾展身上扑。
“琴,琴,船长,琴先擦。”顾展被霸王扑的连连后退,指着琴焦急地嚷嚷。
眼见着一个不留神,霸王就冲着自己拉的臭臭,伸着鼻子嗅上去,顾展死的心都有了,他只祈祷,霸王在漱口前,不要用舔过臭臭的舌头再来舔自己。
什么萌芽,暧昧,在臭哄哄的狗屎前都是浮云。
“用纸巾,那里还有,船长,黑黑的。”顾展贴墙角指挥着。
阙氏财团未来的一把手,顶级集装箱货轮驾驶者,王胖子酒吧陪客新晋头牌,帅哥阙东朝在重生后,为了安慰受惊吓的未来老婆,很认真地趴地上给一条小狗擦尿。
一阵兵荒马乱,阙东朝在卫生间搓了八百遍手后,看向牵着霸王,在玄关站得笔直的顾展。
“可以了,幸亏顾影房间门关着。”阙东朝说
“有股味道,你把窗户都打开吧。”顾展头皮发麻:“这几天他都挺乖,今天怎么了?”
“你这几天天天跟他待一起?应该是分离焦虑。”
“哎,还尿琴上了,气死。活该被淘汰!”顾展冲霸王一顿训,小狗吱一声趴地上。
顾展有些发愁,过几天自己就要上班,霸王不得把家全拆了?
“你上班的时候,狗就寄我那,房子已经快整理好了。”
“哦,也行。你不上船?”
“最近都短途。”
顾展没想到,船长租下一层楼。半个月的功夫,两套房子已经打通,墙刷得雪白,木地板崭新。
客厅里摆了套灰白的沙发,称着鲜艳的民族风地毯,煞是好看。
顾展认出沙发的设计,是德国著名设计师,高仿都要好几万,船长这套看着,不像是赝品。
“你好有钱。”
“嗯。”
也不谦虚,顾展瞧了眼船长,陀飞轮正正地带腕上,被海水泡过的表带发纹路黑,边缘褪色发白起皮。
“有钱不换个表带?都发霉了。”
“没钱了。”
所以是有钱还是没钱?顾展被气笑。
阙东朝是没钱,手里能挪现金已经全投到顾家的股票和宋氏科技的研发,自己的房产也全抵押,还带哄骗阙妤借自己点,现在他买台车都要家族办公室讨论表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