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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展揉揉眼,受伤已经修养一个多月,自己的视力肯定没有问题。确实是一致行动人协议,并且条款说明里明确只以顾展决策为准的条款。
顾展公鸭嗓压不住地尖锐起来,声带不好的大公鸡打鸣。
“宋子君,你这是做什么?”
“昨天你不是来找我爸谈这个?“
“是谈,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爸爸是不愿意的。”
“父亲的想法,我摸不透,但是我个人是愿意的,现在所有股票都在我名下,你只要签字,51%的股权在手,你就只可以直接控制顾氏集团。买,卖或者重建,都不需要经过其他董事。”
顾展只觉得自己手中的纸有千斤重,人来人往的旅客吵嚷似乎瞬间骤停,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正盯着手上几个亿的协议。
“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因为当年我弟弟做错事,虽然他得到了惩罚,但你没有得到应有的补偿。希望我可以帮你留住乐园。”宋子君轻声细语道。
“你揍他的那顿,把我弟人也揍清醒了,之前他在家里是无法无天的闹。”
“哦?”顾展随口应和,他不太想听宋渐的恶霸事迹,看着文件,转移自己的注意。
“比如他看上你的表,遍吵着闹着非要拍,我家条件是不错,但是还不至于,买块进千万的表,眼睛眨都不眨的程度。”
顾展放下文件,把饮料喝蛋挞往她面前一推,打断宋子君的话。
“宋总,吃点东西。”顾展低声道。
花青珐琅陀飞轮,早已经不是他的表。
宋子君的怜悯让他难过,但同时自己确实需要她额外的善意,有点可笑。
宋子君喝了口果汁,不说话。
她身上有带着富家小孩的口无遮拦,却也天生善于察言观色,顾展不想听宋渐的事,态度很明显挂在脸上。
“你爸知道吗?”顾展问。
“不知道。”宋子君回答:“公章都是我自己趁办公室不注意盖的。”
“你读大二?在美国?”顾展低头咬吸管。
“嗯,法律系,虽然体系和国内不同,但是逻辑是通的。”宋子君回答。
“这有效吗?”顾展又问。
“我感觉可能没效,会被抓包,但你可以用来拖延被收购的时间。”宋子君又露出梨涡。
感觉,可能没效。
果然是宋渐的同胞姐姐,看着乖巧做事情也是脱线。
顾展有些忐忑,协议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根本看不出花。
“不怕被你爸发现?”
“没事,我爸不会怪我。”
宋子君说的是实话,当年宋渐被顾展打得进ICU抢救了一晚,最后父亲却不追究责任,母亲气的要离婚。
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事吵了很久,宋子君记得当时父亲反复解释,顾展母亲刚去世,你儿子拿无辜孤儿出气,像话吗?换做你死了,宋渐被欺负,你要不要从坟包里爬出来?
她悄悄用余光打量坐对面的人,与昨天穿着兔子卫衣的尖牙俐齿有些不同,黑色卫衣下,流畅的肩线水平得伶仃倔强。
顾展收下协议书,没有签字。原因很简单,他看不准,几亿的东西,仿佛有漏洞,但也不知道漏洞在哪,随便签万一被抓去关,就完蛋了。
庆幸的是一会儿就能见到船长,把东西给他看看,没什么问题在签字。
想法来得自然而然,顾展回过神后,被自己惊到,他不懂为何会这样,船长似乎渐渐地替代老林与胖子,成为自己动荡人生的浮萍。
像落水者在海面上遇到的岛屿,带着生机,让人不由自主的往他游去。
几个月前,当自己将船长捞起,给予他生的希望的那刻,老天或许也给了自己一次重来的机会。
阙东朝在机场的人流里高得冒尖,他只扫一眼,马上就发现站接机群里的顾展,他眼一弯,搂过顾展第一句话便是,怎么了?
前世,若有重要场合,顾展都要把头发修修,不论长短;很明显顾展现在狗啃般的鬓角是自己修的,说明是有事,但不算特别重要。
顾展诧异。
船长怎么知道自己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