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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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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段时日好不容易捂热的心,转瞬又冷了下来。

她原以为他变了,不似前世那般霸道专横,可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一个人骨子里的性子,岂是轻易能变的?这段时日,他有意无意地靠近,温声软语的体贴,都是假象吗?

哪怕他稍微尊重她一点,也不会与父亲合谋改写婚书。

她落了眼泪,苦涩道:“父亲莫要觉得女儿矫情,女儿所求的,不过是一份尊重。唯有得了尊重,在对方心中才算得上有分量。若连这点体面都不给,那女儿算什么?纵使是件玩物,也该有个摆放的去处。”

“情意固然要紧,可如今对女儿而言,已没那么重要了。“她抬袖拭泪,满心失望,“可您是我的父亲啊,怎忍心随着他这般待我。”

今日午后,她还亲手为薛召容系上自己设计的发带。那时他眸中情意分明,牵着她的手说了好些温存话,却只字不提婚书之事。

他怕什么?怕她不允,索性就背地里撺掇两家改换婚约?

甚至她开始疑心岳名堂着火,薛廷衍遇险,都是他一手谋划。只为将她抢到手,只为叫她再做他的妻。

薛召容,薛召容。

她心中酸楚翻涌,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坠。

沈贵临见女儿哭得厉害,自己也红了眼眶,歉然道:“言儿,是为父糊涂,可如今咱们沈家已是骑虎难下,亲王府出了那样大的事,太傅府难逃干系。如今薛大公子被皇上软禁在宫中,往后亲王府怕是全要指着薛二公子撑着了。为父瞧着这孩子极好,有胆识有担当,肯为你拼命,比他兄长强上百倍。你若跟了他,他断不会强迫你,更不会为难你。你不愿的事,他也定不会相逼。”

是这样吗?他会这样吗?

她又不是没与他一起生活过,前世逼得还轻吗?一次次将她的尊严践踏,强要她剖心相待,为了硬生生逼出几分情意来,竟是要把人逼疯才罢休。

虽说有世家联姻的桎梏,又兼着那人天生霸道性子,纵使他生母早逝无人提点,可既重活一世,合该学着收敛些,可如今他是一点也没有改变。

她很难过,也很失望,也觉得自己很可笑,竟试图期望一个人能会为了自己改变。

沈贵临继续劝道:“言儿,你且想开些。这世间女子,与其嫁个你掏心掏肺的,不如跟个把你放在心尖上的,日子反倒轻省。咱们这样门第,要寻个两情相悦的姻缘当真很难。是为父对不住你,可此事,还望你仔细思量。想必薛召容明日便会登门,自会好生与你解释。”

沈支言垂首不语,泪珠无声滚落,洇湿了衣襟。她究竟在气什么、痛什么,旁人又怎会明白?只怕在外人眼里,她是矫情的。

父亲又劝慰几句,终是出去了。屋内静了下来,沈支言坐在床头怔怔出神。

她试着宽慰自己,寻些理由为那人开脱,甚至逼着自己去体谅。可到底意难平,满心酸涩翻涌,始终压不下那股失望。

长夜难眠,她辗转反侧,只盼天光破晓时,那人能来,能与他好好说个明白。

——

薛召容原以为劫持御史大人并非难事,却未料对方防备竟如此森严,倒像是早得了风声一般。

他与鹤川潜入府内,却发现连近身卧房的机会都没有,就连院中树上都暗伏着守卫。

鹤川低声道:“这情况怕是不成,不若改日再来?”

薛召容却等不得。此人死咬着薛廷衍不放,背后势力定然不小,若真让他寻到由头栽赃,定了薛廷衍的罪,整个亲王府都要受牵连。

更何况,今日之后还有两桩要事等着了结,处理好了才有望拿下翰林院学士之位。时间紧,一刻也耽误不得。

他让鹤川引开东侧守卫,独自前往刘御史的住处。

二人素来配合无间,待鹤川将人引开,薛召容便顺着檐角暗影,一路潜至御史卧房外。

此时院中守卫森严,他冷眼扫视,指尖一翻,三枚柳叶镖破空而出,钉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

一名黑衣侍卫循声而去。薛召容趁机又甩出数镖,院中各处树木接连响起“笃笃”之声。守卫们顿时警觉,纷纷抽刀四顾。

守在房前的三名侍卫虽未挪步,却也不由绷紧了身子。

寒光乍现间,一柄飞刀倏地没入为首侍卫的咽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窗边的侍卫闻声赶来查看,薛召容趁机推开窗户掠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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