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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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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说得漂亮,当真是坏透了。

而父亲偏生最吃这套,说起话来语气都缓和了:“瞧瞧你大哥多识大体,你该好生学着,别总是执拗的像头牛。下去吧!等太傅府有消息会通知你。”

在他们眼中,他可不就是头牛。

他僵在原地,薛廷衍已是行礼道:“父亲辛苦一日,也该早些歇息了,待会我让人泡些缓神的茶送来。”

薛亲王应了声,面对如此懂事的儿子,心情立时好了许多。

薛廷衍先出了房间,薛召容仍僵立着,被父亲催了一声后才出去。

暮色已沉,残酒在肺腑里烧灼,却压不住心头那股郁气。他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对紧随其后的鹤川道:“你去趟大理寺,查查那日见过的西域人可曾出入大理寺。若真与何家有关倒是麻烦。大理寺卿是何家的人,何家一家人均非善类,连带李贵妃都与太师一党,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密谋什么,这些人全都盯紧了。”

鹤川应了声,见他面色青白,忍不住劝道:“公子先歇歇吧!若真要去西域,属下多调些好手。虽然事务要紧,但是身子也要紧。”

薛召容没做声,望着渐暗的天色,眸中似有幽火跳动,檐角风铃叮当,仿佛在嘲弄他的徒劳挣扎。

鹤川望着自家公子颈间雪白的纱布,叹了口气。这桩婚事本该是桩喜事,偏生大公子横插一脚。若依他看,那日西域遇险时,公子就该袖手旁观,横竖回来只说救援不及,至多挨王爷一顿责罚。

少了个争家业的,往后亲王府偌大家业,还不都是公子的?可公子终究不是那般狠辣之人。

鹤川摇摇头,转身往大理寺去了。

薛召容独自坐在庭院石凳前,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纱布,那是沈支言亲手为他包扎的。她为他上药时那般温柔情态,若说没有半分心动,他自是不信。

可她太清醒了,若没有外力相逼,当真会选择他么?他活了二十余载,头一回尝到这般焦灼滋味。从前只道自己是个洒脱性子,凡事争得便争,争不得便罢,何曾为哪件事辗转反侧过?偏生今日为着这桩从未奢望过的婚事,竟愁得五脏六腑都绞作一团。

等待太傅府回音的时辰有点难熬。

他越想越是头痛欲裂,自西域归来后,脑中总似有万千碎片横冲直撞,嗡嗡作响。时而疼得眼前发黑,活像中了什么邪术,偏又寻不出缘由。

鹤川踏着夜色匆匆归来时,见他仍在石凳上呆坐,问道:“太傅府还没消息?”

他摇头,月色下脸色苍白。

“这般久了。。。。。。”鹤川嘀咕着,又宽慰道,“毕竟是终身大事,多思量些时辰也寻常。公子且宽心,等得了信儿咱们再动身去西域不迟。”

他说罢,从袖中取出一枚扣子搁在石桌上:“属下买通了大理寺一个小吏,他说近日确有西域人来过,虽不知所为何事,但逗留不久便离开了。临走时,那人遗落了这枚扣子。那小吏见这物件金贵,便私自藏了起来。”

薛召容拈起那枚扣子,不觉皱眉,扣子上浮雕的虎头纹样,与沈支言在东街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他沉声道:“看来东街那伙刺客,与大理寺有牵连。”

当日沈支言将拾到的扣子交予他后,他派人暗查多日却无果。如今这物件再现大理寺,绝非巧合。

“加派人手,顺着这枚扣子往下查。”他吩咐鹤川,“大理寺卿行事诡谲,又是沈家人,你多派人盯着。”

鹤川知晓此事绝非简单,应了声把扣子收起,正欲离去,却见管家匆匆而来,当即收住脚步。

管家朝薛召容躬身一礼:“二公子,太傅府来了回信,王爷命老奴送来给您过目。”

鹤川心头一跳,忙接过信笺递到薛召容手中。

薛召容盯着那素白信封,迟疑了片刻,而后拆开信笺,雪白的纸上,唯有墨迹淋漓的三个字:薛廷衍。

薛廷衍。

他们选择了薛廷衍。

鹤川见状冷呵一声,去瞧自家主子神色,只见他执信的手僵在半空,目光死死钉在那三个字上,半晌未动。

管家见状,小心翼翼道:“太傅府的人说,这是太傅大人亲笔所书,代表阖府意思。王爷吩咐,二公子看过信后便收拾行装启程西域,婚事。。。。。。不必再费心了。”

代表阖府意思,也是沈支言的意思?

院中寂然,鹤川叹了口气,对管家摆摆手:“知道了,你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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