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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是故意。
商陆:……
冰凉的水还在皮肤上肆意滑落。
谢为欢身子还朝他倾靠,那馥郁的香味扑鼻而来,他喉结突然一阵发痒,用力阖上眼,才能摒弃掉异样的反应。
“还不松手?”
谢为欢“哦”了声,飞快拎起两只手,商九郎的衣都被她弄湿了一块。
侍从连忙拿来干净的帕子递给商陆,商陆压在颈侧没动,其实擦与不擦已经没多大用,因为水已经流了下去。
谢为欢用帕子抹着手指,只敢用余光瞟着商九郎。
也不知道从领口滑进去的药水最后落到什么地方了。
视线顺着九郎的脖颈往下,是颈窝?胸膛?或者腹部……
九郎肤色玉曜,若沉凝了棕斑,岂不是白玉有瑕?
商陆敏锐的目光转落在她眼睛上,似带警告。
谢为欢没有被他吓退,反而柔柔问:“郎君,你还痒吗?”
嗓音如蜜,带有讨好。
商九郎没理她,转头叫来随行的医士检查谢为欢的伤脚,得出同样无碍的结论。
谢为欢知道自己瘸不了,趁九郎没恼赶紧离去。
待各大家族收拾好开拔上路,速度比来时不知快几倍,仿佛胡骑的尖刀犹在驱赶他们。
谢佺知晓女儿脾性,也明白她的委屈。方才听闻她擅闯营地的怒火早已消散,此刻心有愧疚,却拉不下那个脸来说几句软话,眼睁睁看着女儿掀开帘帐快步出去,背影决绝。
谢佺:“过会儿还有晚宴,你要去何处?”
谢为欢头也不回,无视谢佺在身后的呼唤:“阿爹年纪大了,女儿再惹阿爹烦心便是不孝。还是不在阿爹眼前惹人生厌了。”
她掀开帘帐,一眼瞧见站在低垂落日里的颀长身影,她轻讽:“大人何时也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了?”
商陆面色如谢:“奉太子之命来请国公大人,并非有意。”
“但愿是。”
谢为欢冷哼一声,叫人牵来红珠,再度上马。
“郡主要去何处?”商陆眉头轻蹙,“宴席要开始了。”
“那就请大人替我告罪一句。说我身子不适,无法赴宴好了。”
她轻呵一声,策马往林中去了。
商陆神情微凝。她心绪不定,这会儿天色已然昏暗下去,只怕不好。他匆促寻了人转告要事,牵来马追了上去。
风声呼啸在耳畔。
谢为欢听得身后马蹄声,微一侧目回头,眉头紧皱:“你来做什么!”
“来找你回去,”商陆声音沉静,“林中有兽,你手无寸铁,会有危险。”
“林中有多少禁军守卫,想来大人应当比我更清楚。”
谢为欢并未停下,反倒加速。她素来不喜旁人阻拦自己做什么,更何况是商陆。
不久前的那点心平气和烟消云散,又恢复到了从前那宛如宿敌的模样,针锋相对,寒意乍现。
商陆仍跟在身后。
红珠是上等好马,速度极快,可商陆征战沙场,经验丰富,二人之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俨然僵持着。
谢为欢烦不胜烦:“你究竟做甚要管我?表哥、姑母,还是我爹?还是因着你我之间那些过节,总是不想叫我好过?”
她很少有这样委屈的时候,眼眶通红,蕴藏于心中多时的恼恨一股脑地泄了出来:“商陆,看我不顺心你是不是很高兴,你就这样讨厌我吗?”
她心神不定,速度又极快,回首之时差一点便被红珠颠到滑落。她猛然回过神来,缰绳在腕子上绕了几圈,将素白的手腕勒出一圈刺眼的红。
商陆眉心一跳,终究不再由着她狂奔。足尖在马背上一点,整个人飞身而上。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人稳稳跨坐在谢为欢身后,怀中女子显然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僵,任由他长臂越过她的肩头,从外环着她拉住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