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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巷间人声鼎沸,忽听得一声稚嫩童音“新娘子出来喽!”

众人齐齐望向薛府大门。

但见新娘子凤冠霞帔,红盖头垂落,由人搀扶着迈过门槛。一旁的喜嬷嬷撒了手,朝魏知砚遥遥一福,“姑爷,吉时已至。”

魏知砚眉眼间漾开一丝温和笑意,翻身下马,接过有人递到眼前的一截红绸子。

方氏执起另一端递到新娘子手中,笑吟吟道:“这红绸花绳是月老落在凡间的姻缘线,专牵有缘人。今日系着你二人,从此便是连理枝、比翼鸟。待入了洞房,这红线才算圆满。”

盖头下的人似是一怔,纤纤玉指接过红绸,紧紧攥在掌心。

薛以鸣深深望了一眼,语重心长道:“此去魏家,不比在闺中随心。侍奉公婆要恭敬,相夫教子要尽心。你性子倔强,遇事多思量三分,切莫再如从前那般任性妄为。”

方氏轻拍他手臂,“老爷,孩子大了,再不舍得也得放手了。”

薛以鸣深吸一口气,笑着拭了拭眼角,背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新娘子轻应一声,随着红绸牵引,缓步上了花轿。

迎亲队伍自平康坊薛府启程,经朱雀大街,过崇仁坊,绕皇城外,终至永康坊魏府。

白马银鞍,公子如玉,十里红妆铺就锦绣长街。满城百姓争相围观,万人空巷,更有小儿攀上树梢,只为一睹这盛况。

魏知砚端坐马背,正含笑向道贺的百姓致意。忽觉身下一晃,白马惊嘶,前队骚动,整支迎亲队伍骤然停下来。

天边的云团子不知何时已越蓄越厚,遮住日辉,整条朱雀大街忽然暗下来。

魏知砚看一眼天色,眉心微蹙,“前方发生何事?”

护卫匆匆来报,“禀大人,前方有叛党拦路闹事。”

“叛党?”魏知砚眸光一沉,“叛乱方平,神策军日夜巡防,哪来的叛党?”

“大人,这……”护卫咽了咽喉头,“属下看得千真万确,的确都是着学子袍的,闹得不轻。”

魏知砚回首对侍从沉声吩咐,“护好夫人。”随即翻身下马,拨开人群向前行去。

谁曾想,这一眼看去,见到的竟是凌皓。

凌皓正懒洋洋地倚在街边石狮上,一手把玩着腰间玉佩,一手有气无力地挥动着,“诸位才子,消消火气……”话音未落就被淹没在众学子的喧哗中。

他身旁立着一靛蓝长衫的中年文士,面容清癯,眉目却端肃不凡,隐隐含着凌厉之色。

魏知砚的目光落向那男子身后背的长形包袱上,目色一寒。

“哟!这不是我们的新郎官魏大人吗?”凌皓见到来人,眼前突然一亮,夸张地直起身子,踮脚往魏知砚身后张望,“瞧这阵仗,差点忘了今儿是魏兄洞房花烛夜的好日子!”

魏知砚眸色森寒,冷眼掠过凌晧身侧,“世子这是要聚众造反?”

“哎呦喂——”凌皓捂着心口作受伤状,全然不顾眼前之人铁青的脸色,“魏兄这话可伤透我的心了。”他转过身,一把揽住身旁长衫文士的肩头,“先生您给评评理,本世子这是不是在帮神策军维持秩序嘛?”

不等对方回答,他又扬声道:“先生,速带本世子的黑甲卫,将方才闹得最凶的……”他随手一划,“这几个……都给本世子抓喽!”

此言一出,人群如沸水般炸开了锅。

“狗官!休想再掩盖真相!”一青衫学子声嘶力竭地喊着,手中书卷狠狠掷向黑甲卫。

“说的就是你!别跑!”凌晧猛地跳起来,指着那人厉喝。

只见那学子高喊了一句“此心昭昭,天日可鉴!”,顿时七八个同样着装的年轻人不怕死似的,冲开黑甲卫的防线,直往迎亲队伍里冲。

不等魏知砚阻止,凌皓已翻身上马,“追风”马长嘶一声,带着亲卫冲入队伍。

人群中又爆出一声尖叫:“快跑!官兵杀人了!”

那中年文士脸色大变,高呼“世子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他反手一振,背上青布包袱应声而裂,一柄青铜长剑倏然出鞘。他足尖一点马镫,整个人如苍鹰掠空般腾身而起,剑锋划破长空,直追凌皓而去。

凌皓所驭乃千里良驹,一骑绝尘。

他目光灼然,直直钉在远处的大红花轿上,口中大喊着“本世子绞杀乱党,拦我者死!”手中长剑寒光凛冽,所过之处护卫纷纷退避。

“拦住他!”魏知砚纵马在后,追出数步却见凌皓已冲至花轿十步之内。

魏知砚猛地勒住缰绳,眼中杀机毕现,“传令!叛党挟持世子,格杀勿论!”

领队令旗一挥,霎时间箭雨如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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