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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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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远平后退半步,双手合袖,深深鞠了一揖,“大人有心了。”

薛南星盯着他看了一阵,只觉得这一揖不似揖别,倒像是……隐隐有个念头浮上心底。她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朝院里瞥了眼,见月娘还在原地等着,便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她出了书斋,站了一会,不由回头,再次望向那块“远芳书斋”的匾额。

“远芳”……这两个字到底作何解释?

“耿星?”一道温润的声音打断思绪,“不是说吃茶吗?怎么才一盏茶的工夫就要走了?”

薛南星回头,见到陆乘渊与魏知砚不知何时已一前一后站在她身后。

她转身上前,回道:“月娘应该是有了身孕,得早些歇息,我见不便打扰就先告辞了。”

说着,目光落到魏知砚手中的油纸包上,苦笑道:“只是可惜了这些茶点。”

魏知砚看着她,笑了笑道:“你方才不是说饿了吗?不在这里吃,我们去别处吃,等闲浪费不了,算不上可惜。”说着,伸手便要去牵薛南星。

可他甫一伸手,却见对方下意识缩回手,往后退了半步。

原本清浅明亮的眸光,只一瞬便黯淡下来,魏知砚愕然看向薛南星。

薛南星其实并未多想,只觉得这只手方才已经给了别人,不能再多给一个人了。可一抬眼,却见魏知砚眸中似有微澜,叫人没来由地生出些歉疚来。

她避开魏知砚的目光,忖了忖,又解释道:“方才连喝几盏茶,竟一下又不饿了。”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牵强,遑论听这话的人。

然而魏知砚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仿佛方才那点眸中微澜从未存在过。他沉默片刻,抬手将茶点递给薛南星,“那你带回去,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薛南星一时愣怔。无端端支开他去买茶点本就过意不去,方才又那样突兀地拒绝了他的好意邀请。其实说到底,不过是一包茶点罢了,饶是陆乘渊再如何霸道,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生气。

不对,那人生不生气,为何生气又与她何干。

思及此,她赶忙摁下这个可怕的念头,伸手接过茶点,“那就多谢知砚兄了。”

“程耿星。”一道寒声落地,不用看便知道是谁。

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人终于按捺不住,冷冷地开了口:“东西拿了还不走?”

薛南星登时一个激灵,可这“是”字还未出口,却听得魏知砚道:“等等。”

这两个字,竟是对陆乘渊说的。

魏知砚笑意温和,“乘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与耿星说。这茶不让他吃,话总不能不让他说吧。”话里话外多少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薛南星心下一沉。

她深知魏知砚一向谦和,如此言辞,想来是真的有要紧的事。

她正犹豫着如何开口让陆乘渊等等,倏尔听得他冷笑一声,“知砚这是什么话,本王何时左右过他?”

那人横眉瞥了她一眼,又冷眼扫向旁边已收拾得七七八八的小摊上,默了一默,面无表情地道:“自己想办法回客栈复命。”话音落,人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这副模样薛南星太清楚了,每回丢下这么一句话让她自己回去,便是又生气了。

薛南星无奈地摇了摇头。

魏知砚将这份无奈尽收眼底,不知是安慰对方,疑惑是自我安慰,“边走边说罢,好歹能同行一段。”

二人并肩往街口走。

魏知砚依旧走得很慢,将自己为何来宁川,以及那采花贼的作案手法,案件始末一一道来。

“……那贼人专挑富贵人家的小姐下手,留下羽毛也是对官府赤裸裸的挑衅……”绕了半晌竟分析起案情来。

“知砚哥哥!”薛南星忽然打断。不是她不愿听,只是这几句他方才已经说过了,况且她留下来的目的也并非为了听这些。

薛南星有些着急起来,“知砚哥哥,我有令在身,事关紧要,合该今夜向王爷复命,所以还请长话短说。若是回晚了,王爷怕是要怪责。”

魏知砚脚下步子一顿,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很轻,近乎于叹息。

路上的行人不知何时已渐散去,暮风拂过,带起的灯火点点落入魏知砚眼中,温熙得像月下静湖。然而表面越是平静的湖,就越是容易藏着暗流。

魏知砚垂下眸,沉默地看着薛南星,眼里是从未有过的郑重其事,“南星,其实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觉得无论无何都该告知你。”

薛南星疑惑地点了点头。

“出发来宁川前,我听长姐提到说,太后寿宴上,皇上会给乘渊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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