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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拉用扇子挡住红唇,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哦哟,我要不行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能跟狄法公爵比有钱呢。”
维克多脸色不改,甚至还俏皮地朝娜拉眨了眨眼睛,“只是现在不行,但很快就会行的了,夫人。只要你愿意花十二万金币买下《戴玫瑰花环的少女》,它带着的好运气必定能给你带来连绵不绝的财富,做什么买卖就赚什么。”
娜拉:“小狐狸,你的脸皮卖吗,我敢肯定穿着它,我能度过有史以来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伊洛里也被维克多的无赖本色搞得一时哽噎。
不过在笑过后,娜拉还是恢复了正色,骗子这个关键词加上这些人说的话,已经足够让她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她看似眼神柔媚,实则隐藏着冰冷的底色,她刻薄地估量着面前的两方兽人:一边是心狠手辣的匪帮,另一边则是伪装了真实身份、企图欺骗她花大价钱买画的狡猾狐狸。
两边都不是她愿意伸出援手的善类,胆敢欺骗她的狐狸更让她现在怒火中烧,实际上,她甚至有些期待看到眼前上演一出狮子咬杀狐狸的戏码。
然而,虽然娜拉对狐狸的死活毫不在乎,但她也愿意在维克多陷入困境的眼下狠狠压价。毕竟,她无论如何都要得到那幅画。
想着,娜拉对布莱泽露出如花笑靥:“绅士们,在你们把人带走之前,不如我们进去坐下慢慢谈,或许我能有办法解决你们之间迫在眉睫的问题,让你们不用费尽心思从他身上榨出欠款来呢?”
“你们只想要钱,我只想要他手里的画,要是交易能够达成的话,我们三方都可以得到满意的结果。”她摩挲了一下绣扇的边缘,美目善睐,耳垂上硕大的宝石耳坠折射出泠艳的光芒。
布莱泽的目光从娜拉身后那幢华丽的府邸移到她笑意吟吟的脸上,沉默半晌后,他微不可察地颔首,“这说得通。”
娜拉唇角的笑意更深,柔声道:“那么,请吧。”
她牵起一角裙摆,微微让开路,如同请君入瓮——
在娜拉的带领下,众人进入了宅邸内部。
宅邸的装潢将奢靡铺张到极致,玫红、深红等色彩装点着廊柱,天花板上的壁画与众不同地绘画着众神欢饮图,赤条条的爱神将下半身浸入葡萄酒池中,吃着石榴,艳红汁液从她指尖淌下,醉生梦死,令人一瞧便知是娜拉的审美。
“汪、汪汪!”一条毛色雪白、系着蝴蝶结的小型犬从走廊深处跑出来,它见到自己的主人,欢快无比地摇起尾巴。
“小蝴蝶,怎么了,妈妈不过离开一会儿而已,就觉得寂寞了?”娜拉嘴上说着疼爱,但却一直不理会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小狗,径直在会客厅的沙发坐下。
她朝候在一旁的仆人拍拍手,指示道:“都愣住做什么,给我的客人们端上最好的茶和酥皮点心。”
现下明显不是能够和谐相处的茶会时间,娜拉却似乎完全不觉,仍旧悠然地等着仆人将茶点端上来。
第124章第124章拍板成交
维克多拿起一块小点心放进口中,姿态随意且漫不经心,看起来完全没有把会客厅里的凝固气氛当做一回事。
他的狐狸吻部又宽又长,但在吃酥皮点心时,却完全没有掉落下一点渣子,而是吃得干净又利落。
维克多看向伊洛里,问道:“亨特,你要吃一些蛋奶酥吗,娜拉夫人准备的点心挺好吃的。”
伊洛里瞥了瞥几乎把会客厅站满一半空间的兽人匪帮,不禁为维克多捏了把冷汗,他实在是难以理解维克多到底是怎么能够在一群人对他虎视眈眈的气氛里吃得下东西的。
伊洛里低声咳了一声,“不用,我喝茶就行了。”
因为会客厅里站了十几个毛茸茸的兽人,所以伊洛里都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一点痒痒的,他按捺着打哈秋的不适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娜拉姿态优雅地翘着小尾指,用小银匙搅动着红茶里的牛乳,看纯白一丝丝洇入周遭琥珀般的红茶中,末了,她抬眸对上布莱泽,“首先我需要清楚,维克多欠了你多少钱呢?”
“算上利息,连本带利总共是6万枚金币。”布莱泽面色不变,连最有可能泄露兽人情绪的尾巴都像是一条冬眠的蛇在他身后安静蛰伏。而站在他身后的匪帮成员们都带有敌意地盯着维克多。
娜拉挑了一下眉,“还真不少,看来当骗子也费钱得很。”
维克多仍旧笑眯眯地恭维,道:“那是因为夫人实在太聪慧,我不得不尽量撒钱摆阔才足够有说服力,不然我平时可是很节俭的。”
他心态良好到仿佛不是在说一桩恶劣的诈骗,对布莱泽淡淡掀起一线眼皮、扫过来的眼刀,维克多更是回以灿烂的笑容。
娜拉对维克多的话不置可否,她小小地啜饮了一口热红茶,问:“这就到第二个问题了,你要如何向我证明手里的《戴玫瑰花环的少女》是真品?毕竟亚摩斯也有可能被你买通向我撒谎,谎称鉴定无误,现在我可谁都不相信了。”
像雅各布·让这种早早便成名的出色画家,其作品大多都被顶级藏家收藏着,在大家族中传承有序,甚至可以说,藏家之间也大抵知道有哪些作品落入了哪个家族手中,如果谁想要出手自己的藏品,直接就可以在小圈子里完成交易,只有极小部分作品会因为失窃、意外丢失等理由脱离藏家圈的控制。
而《戴玫瑰花环的少女》显然并不属于那极小部分的倒霉蛋,它刚一问世便被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藏家高价买下,多年不曾出现在市场上,娜拉花费很多时间才派人查到,那幅画大概是落到了兽人帝国的一个老牌世家手中,也因此,当伪装成兽人贵族的维克多和阿黛尔带着画作出现时,她并没有过多怀疑。
维克多的尖耳朵轻轻抖动,他优雅地将手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礼,彬彬有礼地说道:说:“这个嘛,一份附带雅各布·让的签名的真品证书,以及我身为克莱门特一族次子的身份,足够有说服力了吗?”
娜拉拿茶杯的手微微一滞,才正视起面前这个谎话连篇的年青狐人,克莱门特这个姓氏可不是烂大街的水货。
二十年前,兽人帝国的冷血种由于不满热血种的统治,而宣布要独立门户,由此在内部引发了一场血腥至极的内乱。内乱延续了十年,原先统治着兽人帝国的狐人一族由于手腕的软弱而下台,遭到强硬派的清算,大批的旧贵族被迫流亡出走。战争的最终结果就是冷血种和热血种从此分地而治,冷血种成立了一个独立而松散的联盟,而热血种的国王之位易主,如今兽人帝国的君主是卢卡·比安基——一位野心勃勃且精力充沛的白虎兽人。
娜拉对兽人帝国没多少研究,但多少跟兽人中声名显赫的贵族有过交际,在兽人帝国的内乱还没有爆发的时候,作为那时兽王旁亲的克莱门特一族曾多次作为外交使团出访过亚瓦尔帝国。
但娜拉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说道:“小狐狸,我可是见过克莱门特的家主西泽·克莱门特,而且我更知道,克莱门特家族所拥有的领地在二十年前都已经被冷血种的联军给占领了。但现在你告诉我,你是克莱门特一族流亡在外的幸存者,这可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呢。”
“你除了也是一只讨人厌的狐狸之外,我看不出你跟克莱门特家族有一星半点的关系,而签名也可以伪造,这说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