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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丘无奈,这俩小娃娃,一个也不好对付,搞不好最后他得红温。不过要让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这么安静养病的确也不现实,他们有些怨气也正常。
想着,椒丘便叹息了一声:“你们若是想出去,喝完我煮的药汤,我便放你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以往总是嫌药汤又辣又苦的云璃此时却显得异常活跃:“好啊好啊,快点儿喝完,快放我出去。这么会儿功夫没见白露了,我要看看她是不是长得比我高了。”
椒丘不疑有他,反倒以为云璃终于肯乖巧一些了,心里不免多了一些欣慰。他盛了三碗,一碗递给彦卿,一碗递给云璃,最后一碗留给自己。
是了,他自己的伤也还没有养好。不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也有些创伤。每当休息时,只要一闭上眼睛,迎面袭来的便是步离人那锐利无比的爪子。
椒丘勉强勾了勾唇。
时间是剂良药,只要不死,任何伤口都可以痊愈。
彦卿端着药碗有些犹豫,味道实在是有些奇怪。云璃也是如此,但既然方才信誓旦旦地对彦卿保证过了,如今也犹豫不得。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捏着鼻子,仰头,整整一碗都灌了进去。
“啊……”
喝完后云璃都拿不住碗了,一个手滑,直接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云璃眼泪都快出来了,吐着舌头,拼命用手扇着风:“啊……好辣……好辣……啊啊啊啊啊……辣死我了……水……水……”
她火急火燎地四处张望,上蹿下跳。哆哆嗦嗦着拿起一旁桌案上的酒壶,二话没说一口灌进了嘴里。结果自然是辣上加辣,云璃直接开启奔走模式。
彦卿无奈摇摇头,放下药碗,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谢了,彦卿小弟。”
云璃接过来一饮而尽,但还是觉得辣。彦卿索性指了指坐落在角落里的水缸,云璃二话没说,直接扎了下去,一猛子扎到底。
“有如此夸张吗?”
椒丘捧着碗喝了一口,不等咽下去,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直接一口喷了出来,“……邪物……香菜乃邪物!”
好巧不巧,彦卿被喷了个正着。尽管下意识闭了眼睛,但还是有一些药汁渗进了眼缝儿里,刺痛无比。他只能眯着眼睛,摸索着寻找水缸来清洗一番。
白露和灵砂来时便见到这样的一副光景:一个湿漉漉地站在水缸内,一个眯着眼睛双手在空中摸索着,还有一个口中不断叫嚣着“邪物邪物”。一时之间,屋内好不热闹。
“呃……”
白露食指挠了挠脸颊,不解地看向灵砂:“司鼎姐姐……他们是吃了什么菌子吗?”
第54章他向来是我们其中最为坚强的个体
幽囚狱。
飞霄和貊泽在雪衣的引路下来到了关押呼雷的地方。还未走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声声怒吼如雷鸣般在每个人的耳际炸开。在飞霄的示意下,貊泽和雪衣分立两侧,她独自去见了呼雷。
透过墨绿色的迷雾,能清晰地看到这头恶狼受无间剑树之刑的情形。呼雷整个人都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束缚在墙上,树枝藤蔓如利剑一般深深刺进手掌和脚掌里,五面墙都被黑红色的血迹染黑。由于伤口能够不断地愈合,铁链和剑树如呼雷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狠狠嵌进他的皮肉里。
步离人与狐人乃是死敌,如今见到这头孽畜受刑,飞霄心中只觉得无限快意。她叫了一声呼雷的名字,后者在抬眸的时候瞥见她头顶白茸茸的狐耳,粗声粗气道:“卑贱的奴隶,是谁给你的勇气走到我的身前?”
“我若说是帝弓司命……”
呼雷耸了耸鼻子,打断了她的话:“我嗅到了你身上属于同类的味道,都蓝的崽子,如今竟身披贱畜的皮来此见我,究竟是什么让你舍弃了原本的模样?”
“我想你搞错了一点,呼雷。”飞霄道:“我虽然喜欢性格豪爽的人,也很愿意广结朋友,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来攀交情的。堂堂战首,步离人的最高领导者,如今竟沦落到要向一个你们曾经最是瞧不起的奴隶摇尾乞怜了吗?”
“没有尾巴的贱畜……身负[月狂]的曜青将军……你们联盟的元帅当真没有对你起过一丝一毫的疑心吗?飞霄,到那个时候你又该如何呢?引颈就戮?”
“犬狼也有此等好心?与其担心我,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飞霄打量着呼雷身上新添的伤口,见其中隐有冰晶的痕迹,不由得笑了一声:“看样子,你终究还是输给了那个女人。”
“七百年了……我无数次在脑海中反复回想她的一招一式。曾一度天真地以为可以挡下,却终究天不遂人愿——她的剑法比先前更精进了些……宿命……”
呼雷又看向飞霄:“那便由你来送我上路,最好不过。”
“太便宜你了。”飞霄摇摇头道:“我会带你回曜青关押。在那里,你可以和你日想夜想的狼崽子们重逢,好生弥补一下这七百余年的空缺。”
“狐人将军。”呼雷道:“或许换一种思路,他们也可以成为你的崽子。我们步离人生来以强者为尊,只要你足够强大,不管你是狐人还是步离人,我们都认可你是至高无上的战首。来吧,上前来,用你锐利的爪子剖开我的胸膛,用你犀利的牙齿咬破我的血肉,用你粗糙的舌尖舔舐我的鲜血——”
“你鲜血淋漓地捧出我血红的心脏,用我的心填充你的胸膛,我们将共同统治步离人与狐人,誓要将仙舟纳入我们都蓝的版图!来吧,让仙舟人在我们的铁蹄下瑟瑟发抖,让恐惧深深渗入他们的骨髓,让阴霾笼罩仙舟的每一处角落!”
呼雷踌躇满志地怒吼着,神情激动地游说着。然而飞霄却是对此兴致缺缺,她不喜欢战争,如今所做不过是以战止战罢了。但是呼雷对此不会懂,他们步离人生来就对战争有着极致的热爱甚至渴望,几乎深深刻入他们的骨子里。
她之所以站在这里和呼雷废话,不过是求证心中所想——镜流,果真如怀炎老将军所料,返回了罗浮。而身为将军的景元,却对此视而不见,从未向联盟提及。但话说回来,若是景元真要刻意隐瞒此事,断然不会留下如此明显的冰晶痕迹。如此自相矛盾的做法,难不成是想通过曜青与朱明之口,向联盟禀报吗。
——
月色如洗,月光如练,星河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