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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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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学时,眼前人曾对她说,就跑第一这个名次。

前不久的长巷面馆内,他说,觉得

她从来积极向上。

……

此刻雪地镜明,无数记忆碎片纷至沓来,纷纷言说着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期望。

步蘅是真的有一点压力:“这样我会怕我搞砸,坏了树的名声。对我期望这么高?”

封疆订正:“不是期望,是信心。”

步蘅并不擅长表达动容,纵然心跳很清晰地带动全身共振。

此刻亦不免想起被他赶鸭子上架,国庆节当口那个即为临时的潦草表白。

他好像,总会碰巧破坏她慎之又慎的计划,在她犹豫踟蹰的关卡,让她只好选择当下,就地将重大议程提前。

但他也始终给予她相信结果不会坏的底气。

“其实我有事情想听你的意见,原本想等回去之后,再找时间堵你,聊一下”,坦白其实并不难,因为对他有足够多的信任,因为他从来走在她和陆铮戈这些低年级的人前面,是他俩行事的标杆,让他俩不自觉去依赖,“还有半年左右就要离校,我在考虑,不马上就业,继续上学。因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这些案子,我有法学学位,我想同时申请LLM和JD”。

她给出一种可能:“如果运气好,可能真要飞上一万里。大树的功德簿就能再记上一笔。”

简述完,目色已从最初的微微摇晃不那么确定,到内里一片澄明。

而后迎向他的目光,等待他给予回应。

新雪映衬下,封疆双眸更为盈光,那里始终没有出现过不解,亦或疑惑,只有温和到能容纳一切的底色。

风也恰好离场,让步蘅得以在此刻更为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

“跟我的打算撞了。我原本也想等过完年,或者回去的路上,看你不太累的话,问问你关于毕业的打算”,封疆听出她的认真,想要回以同样的郑重,“从我招到陈郴,我就想要问,至今没问成,是怕问得不好。想多想想,再好好说。我怕你误会我想要你迁就我的人生,更怕我给你的建议不够好。不止我,步爷爷也很关心你的动向。他前几天找我聊过,他老人家也在怕。怕他和青年人不同频,价值观念过时,怕说的话不中听,你会误会他对你有掌控欲。他觉得从前没有多听你的意见便为你选定排球是他武断,不能再来一次。他关心你,怕你没有很想要的,更怕你选了不想要的,最希望的是你听从自己的心。”

他们可能给出了一些爱,但她仍是自由的。

步自俭可能怕偏袒过盛,也过问他的近况,聊起他搭建的事业。

话题尽头,又随意地同他掰扯了些当下不少年轻人忙于工作忽略感情,以及可能面对异地、异国的考验,甚至为步蘅的人品背书,而所有行为的原点,无非是希望她少经波折,无论学业还是感情,都能安定遂心。

他们殊途同归。

说了会儿,又记起,眼下零下的低温世界,不适合在户外久立长聊。

封疆没再拖,当即将步蘅拉出空旷的田径场。

快走出校园时,观望到年届花甲的门卫大爷正裹着军大衣在户外清雪,保卫室空了出来。

他客客气气同大爷搭讪,借地盘儿。

进了门,古旧的炉具里,炭火正噼里啪啦不时炸响,炉口红光渺闪,烘人的热度在空气中浮荡,一圈圈扩散。

封疆捡了大爷的马扎,安放在炉具边,示意步蘅坐那儿:“坐好,来接着听我啰嗦了。”

安排完,他自己迎灯先笑。

步蘅也知道他近几年被陆铮戈反复嫌弃“老派”“说教”“啰嗦”,恐怕对自己的某些“缺点”有了更为深刻的认识。

她已经目视了他一路,看他轻轻松松将大爷说得眉开眼笑,看他将那个和他身形差巨大,极为低矮的马扎搁置在炉火边,也笑:“本来还挺郑重、挺严肃的,你怎么给自己拆台?”

步蘅没坐过去,反而推他一把:“说得多的人体力消耗更大,别给我让了,你坐。我更乐意居高临下看着你。”

封疆也便真的不再推拒。

顺势坐了下来,长腿曲居扎上,多少显得委屈。

他扫了眼自己局促的坐姿,这才抬眼问:“以前问过你,除了打球,学习是不是也挺开心的?”

步蘅记得,彼时她大一,他大三。

是很难得的两人比肩奋进的日子。

在遍地人头的自习室里,在图书馆的诸多角落,近在咫尺,又各自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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