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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机前,封疆拨步蘅电话,无人接听,封疆没做他想,改成微信留言,向步蘅提前报备行程。
这一趟走得突然,且归期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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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封疆和池张抵穗,蔼蔼暮色已然铺染大地。陈郴早就从派出所脱身,赶来机场接机。
碰了面,还隔着七八步远,池张就喝止住陈郴:“停停停,站那儿先别过来”。
陈郴就真没再往前走,见封疆和池张盯着自己看,也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
池张抱臂装腔:“原地转个圈儿,完了再扎个马步,让哥儿几个看看,有没有被人给糟蹋坏了。”
陈郴一脸抑郁:“池哥,别开我玩笑了。外伤有限,主要内伤,肉眼可看不出来。”
池张笑出来:“怎么了这是?这得混蛋成什么样儿,才能把我们小陈给气出内伤来。”
陈郴一脸苦色:“一言难尽,路上慢慢说。”
封疆还记得当初在feng行楼底,陈郴提到那个老和他干对家的上铺时说的话,他说:“老大,你得对我负责,我不能输给他,我们一定得成功。我忍得了当老三,但绝不能做驾到的老二!”
眼下陈郴说起“内伤”,则是对对方掷地有声地控诉。
跟着陈郴在车站开工的那几个实习生们,厚脸皮只用在磨司机装app身上,对待同行先礼后兵。但“驾到”在穗城的人走的却是碰瓷路线,完全不能独立行走。Feng行的人同哪个司机谈,他们后脚就也去拉拢哪个司机拆墙脚。
一顿吐槽下来,最后陈郴总结陈词:“特别不要脸,欺人太甚了!”
听完这一盘烂账,封疆至迟问起:“现在说说吧,这趟派出所一日游,到底谁先动的手?”
陈郴欲言又止。
池张没耐心,踹他:“都独当一面的人了,利索说,谁?”
陈郴看向封疆:“不是不能说,老大,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封疆:“合着我之前对你发过脾气?”
陈郴立马摆手:“没,我这不是怕你嫌我没有出息,都被人家骑头上了,依然不是我先动的手。”
封疆:“既然这么怕自己人生气,就别给外人欺负你的机会。”
听到这儿,池张忍不住跟了句:“我tm真没想到驾到那帮人这么孙子。”
陈郴抓紧附和:“谁tm能想到,这回我可算是开了眼了,那伙人基本没有下限。”
等着取行李,封疆将手持的文件袋扔给池张:“看不惯、咽不下这口气的话,以后你在穗城的奋斗目标就定的具体点儿。”
陈郴:“老大,怎么个具体法?”
封疆:“长个辈分,对方既然孙子,你就做好人家姑奶奶。”
陈郴:“……”
池张同封疆对视一眼,拍陈郴肩膀:“天底下的姑奶奶没一个好惹,就说酷不酷吧?”两人一唱一和,力争让陈郴露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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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郴带了个实习生当司机,四个人从穗城机场直奔穗城市区,赶赴陈郴租借的当地一家二手车行的办公区,即Feng行在穗城的临时办公点。
Feng行要跳出出租车的范畴,
招揽私家车上马新的快车业务,第一站就选了穗城试水。且计划在穗城,先期只上快车业务。
陈郴来穗城不过几日,已经在车行老板的帮助下,同市场上流动的几十位“自由人”司机签了意向协议,圈占司机资源。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人,此前自行拉客,座驾按世俗说法又称“黑车”。为了节省时间,几个小时前,往机场走的路上,去赶飞赴穗城的航班时,封疆就通过田望秋在穗城的关系预约了当地的主管部门谈入局当地交管市场的合法程序。
等几个人到二手车行踩完点,简单扒拉几口饭,带着Feng行的资料下楼时,天幕已然收拢起了所有的光线,星遮月掩,只余一片漆黑。
周遭路灯瓦数有限,老旧街区在黯淡光线下显得异常凌乱窄仄。但交通便利,且要兼顾成本低廉,这种情况下,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合适的地盘。
陈郴边走边说:“我过来之前,发的那批招募公告,明天截止收简历,后天第一轮面试,HR的活儿我不擅长,幸好你们提前来了。”
几个人脚步声交叠,踩在没什么路人经过的街旁,在虚弱昏黄的路灯下,连影子都散着架,没被照成形。
封疆心里在预演着稍后洽谈可能的你来我往的推拉,同时回陈郴:“HR——”
他的第三个字还没脱口,突然,停在街边道旁的几排车,车灯同时骤亮大闪,车架引擎发动,刺耳的轮胎擦地声惊雷般划破静寂长夜。
其中数辆车加速前蹿,急刹甩尾,交叉横停在道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