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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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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初封疆一身血,横着被抬走,至少封疆现在直立站在他面前,他心略松。

想起受困于残缺的肢体的辜拾零,于连又说:“我尽量信你。但是你既然不是一个人了,就得有长远的打算。你既然招惹人家,就得有努力地、健康地活到七老八十的念头,不然就忍着,别开始。”

封疆:“……”

封疆:“你今儿感慨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于连横封疆一眼。

“尽情瞪,放心,我会的。”封疆承诺道,“我会一直稳稳站着,站到她生出白发的那一天,不然下了九泉也不甘心,闭不上眼”。

于连叹一声,再次善意提醒:“你是担心他们问我我挂的这伤疤怎么来的吧?我看纯属多余。初来乍到,谁好意思探我隐私。倒是你,能瞒多久?我看瞒不了多久。”

封疆嗯了声。

他自是知道,日后总有赤裸相见之时,就算是于暗夜相见,那堆叠的伤疤任谁也都摸得出。

昨夜情动,未到宽衣那步。但昨夜只是开始。

他并没有长久瞒下去的打算,不过是想,能瞒一刻,先拖延一刻。

封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既然没有那么严重,就不需要大家都了解,都跟着惦记。”

于连:“总要有性生活,当一辈子柳下惠?你不能把自己裹在衣服里一辈子,姑娘摸你背一把,迟早摸得到你脊椎顶上的蜈蚣,到时候不用解释?”

和封疆的顾虑不谋而合。

于连:“不许老土的

瞒人家。价值观革新换代,现在的人会更喜欢,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

于连大有长篇大论的架势,封疆不想继续听他上课,利索打断他的节奏:“指导员知不知道你准备抢他饭碗,大道理一直蹦,口不干?省点儿口舌。说说你今晚想吃什么,除了天上的月亮不给你摘,别的都尽量满足你。”

于连:“……”

**

另一边。

沈曼春是个有分寸的人,藏得住秘密,知晓什么事不该越权替别人声张,不然封疆也不会放心对她吐露关于伤病的那一星半点的细节。

沈曼春带步蘅进的是她在1473后院儿的书房。

她对读书没有特别的偏好,但身边人喜欢。所以沈曼春投其所好,在日常活动的每一组空间里都装了书房。

书房软硬装都偏古朴风。

书案上陈了架古琴,也放置了一套紫砂茶具,状如煤油灯的壁灯贴于墙面散着幽光。书房窗牗外正对着几株拔地而起的水竹,细长竹叶荡在风里,摇曳不止,晃出一片绿。茶具底下还压着个靛青色草染而成的桌旗。

这一众物什合在一起,适合上演一出“听琴煮茶,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景儿。

见步蘅用眼风扫那些乐器,沈曼春介绍:“我另一半用的,放在我这里,她不过来的时候,就是堆摆设。”

沈曼春的语气亲切的不成样儿,步蘅大抵猜得到她要聊什么。

若是彼此对将要谈什么心知肚明,铺垫就可以省略,大可单刀直入。

步蘅抢先问道:“曼姐,您怎么结识的大哥?”

算久远的事儿了,沈曼春不介意分享:“封疆没跟你讲过?”

“是我没问过。”

“是个巧合。封忱资助过一个学生,不巧,是我的直系师妹。我师妹费了很大一番功夫打听,才知道封忱的身份。她很执着,发了无数封邮件诚恳邀请封忱到学校听她的演讲,想告诉封忱她努力且优秀,没有枉费他的资助。她再努力一些,就可以将封忱资助的学费逐批返还给他。封忱有个致命弱点,不擅长拒绝别人。师妹的执着最终有了结果,轮到她上台的那一天,封忱出现在我们学校礼堂里。”

说到这里,沈曼春示意步蘅在茶案旁落座,她则拣了对面坐下。

不知想起什么,她笑了下,又继续道:“那天天气不好,我运气呢,也不行,点背儿。一堆刚被导师批成狗屎的论文让大风刮走,撒了一地。他不想以资助人的身份和被资助的学生在现实生活中有密切往来,从报告厅里半路退场走人的时候,正赶上我跳脚咒骂各路神仙,手就两只,满地越跑越远的A4纸捡不过来。他帮了我。”

搁戏文里保不齐是出才子佳人的标准化偶遇,可不是,人和人之间还存在萍水相逢的深挚友谊。

那时期,沈曼春发短宛如小厮,封忱亦不是多情之人,两人从相识之初,就模糊了性别概念,衍生出的是单纯的友情。

且封忱格外擅长倾听,而沈曼春那几年永远有倒不完的怨念和苦水。

更何况后来沈曼春失足踏进监狱,身边朋友更是散了个尽,封忱从不曾带有色眼镜看她,且不时寄些东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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