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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哨兵凄厉的喊声划破长空。
几乎在同一时刻,遮天蔽日的箭雨已呼啸而至。
季汝珣大喝一声:“举盾!”
士兵们慌忙架起盾牌,金属碰撞声如冰雹般密集响起。
就在这生死关头,一匹白马突然冲破风雪帷幕。
马背上的少年银甲染血,正是本该在京都的季汝麟!
“哥!”他在城下勒住嘶鸣的战马,脸上布满冻伤的裂痕,“我带了两千轻骑来援!”
季汝珣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跳:“胡闹!”
他的声音因惊恐而颤抖,“这里太危险……你快回去!”
他从未如此失态,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也未曾这般慌乱过。
季汝麟却已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楼。
他的靴子在结冰的台阶上打滑,险些摔倒,却仍固执地向上攀爬。
“京都出事了!”他气喘吁吁地抓住兄长的臂甲,“皇兄以谋反罪抓了宋大人全家!那些童谣和星象都是栽赃!”
一支冷箭擦着季汝麟的脸颊飞过,立刻划出一道血痕。
季汝珣猛地将弟弟拽到箭垛后方,力道大得让季汝麟踉跄了一下。
“这些事不该你管……”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季汝麟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看穿了什么可怕真相:“哥……这些事……该不会是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抽气。
风雪在两人之间呼啸而过,时间仿佛凝固。
季汝珣的铠甲突然发出“咔咔”的响声,原来是他整个人在剧烈颤抖。
十年沙场铸就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穗穗……”
他的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她以死明志……死前拿着的,是我送她的及笄礼……”
季汝麟倒吸一口冷气,眼中瞬间盈满泪水。
他这才注意到兄长腰间挂着半块染血的锦帕,他能猜的出来,那一定是李穗绣的,是哥哥最珍爱的绣品。
“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季汝麟抓住兄长的手臂,力道大得让铁甲都发出呻吟。
“宋大人让我带话,童谣是从西市一个卖糖人的老翁那儿传出的,但那老翁三日前就暴毙了!他临死前说过,是刘尚书府上的管家给了他十两银子……”
他想告诉兄长,这件事,最开始出现的时候,就是针对他的。
但季汝珣似乎早已了然,眼中寒光暴涨,像有两团鬼火在燃烧:“刘家和皇帝勾结,这事我知道……”
季汝麟惊愕,兄长早就知道,那后来的一系列的事,难道也都是出自兄长之手?
季汝麟不敢细想下去,怕误会了兄长,只是,他没想到,兄长接下来说的话,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想。
季汝珣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铁手套的缝隙渗出,“但我没想到皇帝会对宋氏全族下手……连两个孩子都不放过……”
季汝麟来不及震惊。
“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轰然倒塌。
敌军如潮水般涌入,喊杀声瞬间响彻云霄。
“王爷!城门破了!”亲卫浑身是血地奔来,左臂已经不翼而飞。
季汝珣猛地推开弟弟:“汝麟!立刻带着我的令牌去调陇西军!”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的玄铁令牌塞进弟弟手中,上面还带着体温,“这是军令!快走!”
季汝麟还想说什么,季汝珣已经转身一剑劈翻爬上城楼的敌兵。
鲜血喷溅在银甲上,在雪地里绽开触目惊心的红梅。“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