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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知知问的话,梁梁温润的玉面在火光下泛着青光:“皇爷爷说……宋大人和郑夫人要等三司会审……”
“那就是不能!”知知哭喊起来,小脸涨得通红,“那我和梵梵也不走!”
他跺着脚,把地上的干草都踢飞了。
这时梵梵轻轻拽了拽知知的衣角,气若游丝地说:“哥哥……”
他的小手冰凉冰凉的,知知立刻蹲下来握住。
梁梁突然大吼:“你不走,梵梵怎么办!”
他气得小脸通红,完全不像平时稳重的样子,“要是梵梵出事了,你……你……”
说着自己也哽咽起来。
知知愣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转头看向爹娘空荡荡的牢房,那里只剩下几根散落的稻草。
终于“哇”的一声哭出来,像个真正的小孩子那样毫无顾忌地大哭。
梁梁慌了神,正要道歉,却见梵梵努力抬起小手,笨拙地给知知擦眼泪:“哥哥不哭……先带梵梵走好不好?”
他的嘴角努力往上翘,却因为发烧显得特别吃力。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哥哥,哥哥是个笨蛋,总以为能够救下所有人。
但梵梵不一样,梵梵……
最想救的人,只有哥哥。
爹爹娘亲都是经历过那么多的大人,他们会有更好的办法,只是哥哥,哥哥只有梵梵了。
梵梵能做的,就是想让哥哥好好的活着。
康康急得直跺脚:“快走吧!再耽搁就来不及了!”
他拽着知知的袖子往外拉。
梁梁突然压低声音:“实在不行……我送你们去找闲安王。”
知知立刻止住哭声,挂着泪珠的小脸抬起来:“闲安王叔叔?”他想起来那个总给他们带糖人的温柔叔叔。
梁梁和康康交换了个眼神。
梁梁从靴筒里抽出一封信,想让知知能明白眼下的情形:“闲安王叔前日就离京了,说是去边关,我来安排,把你们送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知知接过信,小手抖得厉害。
他突然想起闲安王最后一次来幼儿园时说的话:“叔叔要去看哥哥了。”当时叔叔的笑容好像有点难过。
就在这时,牢房外突然响起急促的号角声,震得墙上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跑进来:“报——八百里加急!边关告急!”
*
半月前。
边关的风雪像千万把刀子般割裂着天地。
季汝珣站在城墙最高处,玄铁铠甲上凝结的冰晶折射出冷冽寒光,远远望去如同一尊冰雕的战神。
他眯起被风雪刺痛的眼睛,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敌军正如同潮水般涌来。
战马的嘶鸣与铁甲碰撞声穿透呼啸的北风,隐约可闻。
“王爷!”副将跌跌撞撞地冲上城楼,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探马回报,敌军至少五万之众!”
他的声音因恐惧而扭曲,“我们只带了一万轻骑……三十万主力还在百里外的陇西城……”
季汝珣握剑的手纹丝不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援军何时能到?”
“最快也要明日午时……”副将话音未落,一支淬毒的羽箭破空而来,“嗖”地一声正中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在斑驳的城砖上,瞬间凝结成猩红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