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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的目光瞬间愣住,他们转头一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们的后面早已来了一批黑衣铁甲卫,手中是与宋时那边一致的火器黑洞洞的枪头。
甚至还有在他们后面隐隐还有三门便携式的大炮,角度早已锁定了他们。
最前面的人拿着一柄雪亮的长刀,在一众黑洞的枪炮面前显得格外刺眼。
有人惊慌之下扣动了手中的火枪,这些原本就是在龚敬眼皮子底下投运过来的装备,虽然在设计上并没有问题,但是里面的火药早就被替换了。
别说百步穿杨,就算是二十步之内也杀伤力有限,甚至还比不上弓弩。
刺耳的枪声突破夜空,但是子弹打在对方的身上,只是被铁甲轻轻的弹开,只留下了一个白色的点痕。
“怎么会!这明明是从镇远军的火器营中截留的……”
对方不可置信的大喊道,然而话还没说完。
刀光闪过,人首分离,一道血光飞溅。
将从靖安帝到大臣全都淋了个遍。
失去标准火药配比加成的火器,威力甚至还不如一把镰刀。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贺章缓慢出口,但是眼神却并没有落在众人的身上。
随着他的长刀出鞘,旁边的火器枪手仿佛得到了命令,一阵整齐的枪响,靖安帝身后的大臣甚至来不及逃跑,每人精准的身中三枪,然后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整个通道中,靖安帝虽然站在世家大臣三步之远的位置,但是只听到耳畔子弹呼啸而过的声响,却一枪也没有落到他身上。
宋时透过枪声和血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许久不见,对方好像长的更高了。
她轻笑了一声:“好久不见,西域苦寒,贺将军可还安好!”
贺章的目光在宋时的身上扫过,确认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轻轻点了点头:“好久不见,南洋酷热,安否?”
满地的血污之中,靖安帝惊魂未定的看着还在叙旧的两人,忍不住暗骂了一句疯子!
然而贺章却转头看向了他,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
半响,轻笑了一声:“陛下,还请前往宗庙下罪己诏吧!”
靖安帝忍着想要呕吐的欲望,看着满地还在挣扎的群臣残躯,他抹了抹脸上溅到的血迹,不去想那是谁身上的血液。
他咬着牙看向宋时和贺章:“现在,没有外人了,告诉我!前太子还留存在世的血脉,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们原本就是想要随便找个人来混淆大魏的血脉,借他的名声,污蔑他的清白!你们可别忘了,京师是他力挽狂澜收复的,如果不是他以命相托,大魏是不会交到龚敬的手里……”
第206章先太子的遗愿“大魏的血脉?有那……
“大魏的血脉?有那么重要吗?”贺章看着脸上被血污糊满面的靖安帝,眼中透着一丝不屑。
“大魏传承不足三百余载,不算你,一共16位,太祖以布衣开国,建文新政引发靖难,叔侄相残,仁宗在位10月病逝,宣宗放任太监批红,英宗土木堡葬送50万精锐,兄弟阋墙互相残杀,武
宗建豹房消耗国库白银近三百万两,天启沉迷木匠,世宗一心修道,神宗……二十八年不朝……”
“太祖撤除宰相,独揽大权,要求陛下必须兼具政治、军事、财政,无所不能,但是除了成祖又有谁做到了?陛下你可以吗?”
靖安帝面色铁青:“大逆不道!你怎么敢……”
“陛下!请听臣说完!”贺章打断靖安帝的话头,嗤笑了一声:“靖难之役,夺门之变,国本之争,太监专政,17年换50相,他们做得,我说不得吗?”
“更不用说,以大魏全民血肉供养大魏数十万宗室数百年,扒皮抽骨仍嫌不够,河南全省税粮尚不足周王一系开支。”
“陛下你猜,后世会如何评价大魏的治下?是蓝玉北征,人皮作旌。还是于谦守京,夺门断魂。亦或者张相富国,掘墓尸焚。天子之位,不过一家私产。陛下……你告诉臣,这样的血脉有什么好需要传承的?”
宋时静静的看着贺章难得脸上露出的刻薄之色。
贺章和贺守正几乎从未享受过大魏的半点恩泽,反而因为这衰败的朝政和混乱的世道一生颠沛流离,而贺守正临死还要为大魏搭上一条命,贺章更是带着无数的将士,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征战无数……
这一切难道就是应该的吗?
有些话,从贺章的嘴里说出来,比起她更加名正言顺。
贺章从小和贺守正在流民之中学会生存,所见所闻,无一不是大魏的疮疖溃烂之处。
“太子所为之付出的性命的不是大魏宗室,也不是大魏血脉。乱世之中,人不如狗,他力挽狂澜想要护住的是一方百姓,是驱除鞑虏,是守土安疆,而不是大魏千秋万代,趴在百姓身上敲骨吸髓!”
“大魏!早该亡了!”贺章的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愤恨!
靖安帝死死的看着贺章,突然一瞬间,他脑中闪过了什么,他抓住了那抹灵光:“是你!宋时所说的太子流落民间的血脉是你!我早该想到的,你长的和太子……不……不对,太子没有孩子……你们在骗我……”
“如果是你,你们当初为什么要让我上位……这一切原本不应该是由我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