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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有点惊讶，这才正视小李。

nbsp;nbsp;nbsp;nbsp;小李摸摸头，不好意思地道：“本来去年就能申请了，不过去年没有拿到考核优秀，才拖到了今年，不过我会好好工作的，争取每年都能申请减免租金！”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非常随意地身体前倾，两个手臂压在腿上，好奇地问：“你工作这么认真，为什么去年不是考核优秀？”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放松的姿态让让小李也放松下来，直挺挺的背部自然地弯曲：“啊，好像是考核分数不够。”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皱眉：“好像？你没有去查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李：“查，查了，万主管说没问题，让我不要太高估自己，公司的评分是不会出错的，没有得到考核优秀，就是我自己还不够优秀。”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和顾锦城对视了一眼。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你没有申请查看评分细项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李缩了下脖子，其实他是想查的，但是去办公室找万涛申请查看考核分数已经耗费了一大半的勇气，被万涛当面训斥，更是让他为数不多的底气烟消云散，什么要求也不敢提了，灰溜溜地走出万涛的办公室。

nbsp;nbsp;nbsp;nbsp;小李尴尬一笑，“没查，我相信公司不会出错的。”他端起茶杯喝水，掩盖掉脸上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你真的相信公司不会出错吗？或者说，你真的相信万涛不会出错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李一惊：“什，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有人举报万涛，涉嫌职场霸凌、抢占功劳为自己牟利。”

nbsp;nbsp;nbsp;nbsp;小李嘴唇喏喏，信息量太大，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眼眶“唰”地红了：“真，真的吗？”

nbsp;nbsp;nbsp;nbsp;他这个表现顾君酌一下子就懂了，看来他也不傻，虽然没有看到评分细项，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一部分成绩被人抢了，但他没背景、没人脉，好不容易进入梦寐以求的同舟，他总安慰自己，很正常，这不还给自己留了一部分成绩吗，哪家公司都一样，哪个领导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只是午夜十分，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也是会流着泪诅咒该死的社会，天杀的领导，操蛋的生活……

nbsp;nbsp;nbsp;nbsp;他已经想通了，成绩分一半给万涛又怎样？他还能剩一半呢，不照样考核优秀，该知足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顾君酌说有人举报万涛职场霸凌、抢占功劳，他才发现什么想通了，不过是认命了。

nbsp;nbsp;nbsp;nbsp;无力反抗的时候连愤怒都是刺向自己的刀，现在突然有一束光撕破层层阴霾打到泥泞的沼泽中，委屈如雪崩般奔涌而下。

nbsp;nbsp;nbsp;nbsp;即使已经尽力控制，还是被一句话酸了眼眶。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郑重点头：“真的。”

nbsp;nbsp;nbsp;nbsp;小李吸了下鼻子，抬起头，下定决心：“我也举报！软件开发组万涛，涉嫌职场霸凌、抢占功劳，还辱骂下属，无故克扣奖金，以及骚扰女同志！”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坐正身体：“除了你，还有别的受害者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李：“有！我们软件开发部门的人没有幸免的，只要做出了成绩，都得分给万涛一份，最过分的时候，他甚至直接擦掉我们的名字，只把他自己的报上去。”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多长时间了？”

nbsp;nbsp;nbsp;nbsp;小李：“我进入公司的时候就已经是常态了，不过听几个前辈说，刚开始的时候万涛还像现在这么明目张胆，最近一年，他的胃口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差。已经有好几个前辈在考虑……”他突然闭了嘴，有点慌张地看着顾锦城。

nbsp;nbsp;nbsp;nbsp;两人都听出来他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无非是工作不顺利想跳槽。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笑笑：“正常，人之常情。我遇见这样的领导也会想要离职，不过离开之前我会先找个麻袋。”

nbsp;nbsp;nbsp;nbsp;小李“噗嗤”一下笑了，又小心地觑着顾锦城。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这是点我呢？”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不理他，对着小李说，“你继续。”

nbsp;nbsp;nbsp;nbsp;小李：“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气，我们也不傻，虽然万涛每次贪成绩的时候都会许诺特别多的好处，但到了最后基本没有兑现过。上过一次当之后，我就习惯性地留存证据，如果公司需要，我愿意把他拿出来！”

nbsp;nbsp;nbsp;nbsp;要的就是这个！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站起身走到小李面前，小李慌忙起身，被他按住了肩膀。

nbsp;nbsp;nbsp;nbsp;顾锦城：“留存证据这件事，除了你自己还有谁知道？”

nbsp;nbsp;nbsp;nbsp;小李：“没，没有了。”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那你知道其他人的情况吗？他们也像你一样留存证据了吗？”

nbsp;nbsp;nbsp;nbsp;小李：“这个我不太清楚。”

nbsp;nbsp;nbsp;nbsp;顾君酌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串地址，“回去之后，用E把证据寄到这个地址。记住，回去之后，无论是谁都不要跟他们提起这件事。即使是那些和你一样被万涛压榨的同事，你也要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