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不愿意(第2页)
让一位女士以这个姿势跪在我面前实在让我自觉罪恶,我嗫嚅着:“你要不还是起……”她却干脆利落地拎过我半勃起的阴茎,放在了自己的胸上面。那一瞬间,生理上爽不爽暂且不论,心理上的冲击犹如当空一击礼炮,我的脑中轰地炸开——霎时,漫天烟花烟云遮望眼,我什么也再听不见。
老天,如此情投意合、被女人蓄意勾引的做爱,我已经盼望了多少年。
我的阴茎反复磨着她的胸,她配合地微微前后晃动,我不一会儿就硬了起来。而她垂着头,我看不清表情,却能看见她的那副长指甲深深钳进乳肉里的样子——只稍稍一陷,便又他妈被吞没成白花花一片。
“要我给你口么?”
我咽了口唾沫,“还是我给你吧。”
她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又好笑似的,“你在讨好我?”
“对。”
“为什么?”她好奇起来,耸起肩把乳肉又向中间夹紧,“我还以为我把你当替代品,你会生气呢。”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心猿意马地磨蹭着,“女士们想用我是我的荣幸。”
她含笑问:“你的主体性呢?”
我呸了一口,“去他妈的西方意识形态。”
甘蜜大笑,把我的阴茎拿开,压住我的大腿,“打开。”我乖乖照做。她勾起手指,把我的内裤彻底从腿上拽了下来,嘴唇覆在上面嘬了一下,伸手抚摸着它,“真好看。”
我有点紧张,没说话。
她扶着我的阴茎,拿舌头开始在上面细细碎碎地舔了起来,舔得并不算认真,我猜主要出于礼节。她一边舔一边说,“你跟闻念池其实一点都不像。”
“对……毕竟我是个基佬。”
她低着头瞧,闷哼着笑,“……是太晚啦。要是我比付为筠先遇见你,我说什么也要赢过付为筠。我要跟你从暧昧到告白,牵手、散步,一步步地在一起。你要是敢跑,我就戳破避孕套,怀上你的孩子,然后满世界地发通告跟人控诉你负心薄幸。到时候你就必须得回来看我,我一哭,你就要心软得不行啦。”说完,她就这样加速撸动着我的阴茎,从下向上朝我望了过来,我的阴茎就正挨着她的脸。
我隔了许久才说出一句“女人真可怕”。
“付为筠不就老是对你用这一招?当时我不懂,现在你还以为我看不出么?”她不屑地撇开头,“贱人。”
这回我没忍住笑了——这词竟对某些时候的付为筠具有幽默的概括性。可她又骑到我身上来,抚摸上我的脸,“我想演姚艳妮的那部戏。”她居高临下、清晰明了地说:“我还想让你拿这个角色,赢过闻念池。”
“我以为这戏还远不到选角阶段?”
她没立刻回答,推了一把我的肩,示意我往后躺,我于是把她的屁股往我脸上托起,小心捏住两瓣阴唇掀开。
鲜明的女性气息扑面而来——我知道我这样形容像个变态,但身为一个变态,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情欲上头时,浓郁的男性或者女性气息作用比春药更直白。我抱着她的臀瓣,深入两腿之间的狭域,她推着我的头把我往上摁,我张嘴含了上去,舌尖抵入她的穴里。甘蜜似是餍足地慨叹了一声,体重彻底压了下来,拢着我的后脑,撸狗似的一把一把揉捏。“当然,我们现在甚至还只有本子,可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付为筠一个导演、他们姚家父女一对编剧。”
我心有旁骛,无暇分神,一时没意识到引火烧身,直到她拽着我头发的动作越来越重、蹭着我脸的幅度越来越明显,我听见她说:“这本子写得不错,可姚艳妮是托江恩用私人途径联系的我,甚至没签保密协定。”她微微一笑,“我找人、你出钱,这就是我们的孩子。”
“不,甘蜜……”我终于反应过来,打断她,摇头。
“等姚艳妮的本子写好以后,只要你不接,他们大概率会去找闻念池,到时候只要我们提前一步拿奖上映——”
“——这样不对。”
“你跟我谈对错?”她不悦,身下狠狠地研磨了一番。
我开始挣扎着从她身下起来,而她用腿箍住我的脖子,摁住我,认真地、不容逃避地逼视我的眼睛,“可是你恨不恨?”她清脆又直白地问,用那种唱童谣般的语气,“你恨不恨啊?”
我僵硬地注视着上方的甘蜜,不知该作何反应。
《月亮河》开拍之前,付为筠曾告诉我,他找来了个简直就是小津本人的女主演。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那怎么行”,我们剧组穷得落花流水,根本没有保证生活品质的措施——一个性格敏感内向的女演员到底要如何跟一帮男人一起吃剩饭、打地铺、挤公共淋浴?
诚然,组里还有其他女性成员,但那都是我和付为筠的熟人了,大家皮糙肉厚、称兄道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吃火锅能为抢肉而打起来,“甘蜜”这名字却听就像个娇滴滴的妹妹。谁知这姑娘第一天来,就一个人拖着两个28寸大行李箱一路从火车站搭叁轮车到宾馆。我在楼下碰到时,她正忙不迭地擦汗,腿上几处淤青,却闻声便抬头冲我笑了起来,“王飖!”她踮着脚,奋力挥舞手臂。
我赶忙接过她的箱子,她似乎没顾得上这些,一边看我往上搬,一边在下面说:“原来你就是王飖啊——你可比付导给的照片还要帅。”她自始至终,一直仰头瞧着我的脸。
我那时想,这姑娘或许不是水晶做的,她身上有种野草般的韧性。
晚上吃接风饭时,甘蜜热忱地陈述了她的职业动机信——异国小镇长大,跟团旅游路过剧组拍片,跟工作人员聊了几句被鼓励,报考电影学院——这世上真的有人被人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会相信,后来付为筠这样对我评价。我说你是说她傻吗?他笑着说对啊,又顿了顿,我觉得她是天真,你也天真。我说滚。
然后付为筠话锋一转,可她没你幸运,她是个有梦想却没钱的漂亮女孩。他掐灭了烟,轻声道,被人生吞活剥了都说不定。
转眼,如今的甘蜜捧着我的脸,眼中已经让人看不出丝毫天真过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