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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心未尽敢论输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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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三人听了都是一愣,开始思考起这件事的违背常理之处。

小茉莉道:“奴婢实在不知,往日为各宫娘娘、贵人们送罗衣锦袍的都是六品以上的顺人,我也跟班去过两三回,只是今儿个不清楚尚服大人为何要我来。”

桃七越想越蹊跷,心头闪过几许不详的预感。

如果她料得不错,背后定有个高人在做操盘手。这人在宫里根基深厚,将桃七与皇帝的行踪尽收眼底,并将他们出宫的消息透露给太后,就连麟德殿的小奴才瑞孙有了小情人也一清二楚。

还有那个突然跳出来给她钥匙的神秘内监,应当也是那位高人派遣来的,陈尚仪早已策反了素琴……总而言之,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操纵这一切,而桃七只是那个棋盘中的一环。目的就是引蛇出洞,把在后宫猖獗了十数年的赖尚宫,太后的左膀右臂拉下马。

好在是帮了自己。

可是,这种被藏于幕后之人窥探,甚至如提线木偶一般,被掌控、利用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因为你也不清楚,今天这人帮了自己,那明天会不会为了他自己的目的,把你的小命害死。

瑞孙更想不明白了,对小茉莉说:“是啊,为什么你们王尚服正好派了你来呢?难道……”

小茉莉想到什么,抢道:“对了,那时候在殿外,陈尚仪和我们王尚服明明是先到的,但赖尚宫步步紧逼,非要抢先进来找陛下。那我们尚服局可不是好欺负的,王尚服立刻叫了个人进去,正好就叫到我了,可能当时情势混乱,没来得及顾虑那么多吧。”

瑞孙和嵇铭没看到殿外的混乱,半信半疑。

桃七道:“我猜也是这个原因,叫她进来只是巧合罢了。只是,记住了,昨日到现在的事,是秘密,我们四人要守好这个秘密。不然不仅自己倒霉,还会连累其他三个人。”

如果早知道出宫一趟会出这么多意外,桃七绝不会冒险带皇帝出宫。

但她不后悔,不是这些意外事故,那自己永远发现不了,这看似平静无澜的宫里,还有如此精妙又诡异的阴谋和算计在等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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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共有三路四进,此时,西路二进的一间雅阁。

雅阁内没有焚香,却有馥郁的瓜果香和茶香充斥。仲春三月时节,王府下人除了窗格纸,日光伴和风入室。一老一少随意坐于棋盘两边,棋盘之上,黑白两色,各占半壁,缓慢焦灼地厮杀着。老人时不时咳嗽两声,但他的棋路毫不示弱,对面,年轻的玄衣男子下手也不留情。

宋无忌方落下一子,那老者眯起了浑浊的老眼,左右看了看棋枰,悠悠叹道:“从何时起,老朽与殿下对弈,开始输多赢少了。”

“老师过谦了,学生赢的几盘里,一大半都是您相让。”

“你又不是十岁,我让你作什么?”祝聃嘟囔着,颤颤巍巍落下一白子。

宋无忌扣着檀珠,并不急于落子。未几,一浓妆丽人未敲门通传便入内,轻盈的体态如一只花间盈蝶,怡然跪坐于老者身边,附耳道:“秋夺妹妹传话来,说桃姑娘带着皇帝,昨晚在醉花阴过的夜。”

祝聃听完,嗤嗤作笑,笑完咳嗽:“乖乖呦,有种!”又看向浓妆丽人,抚了两下稀疏的山羊胡,“还挺会挑地方。”

春袭抿了抿唇,道:“听姑娘说,日暮时分,他们偶然撞见了素乌门的人追杀叛徒,素乌门为灭口,追着他俩逃了几条街,最终躲入醉花阴,可谓惊险万分呢。”

“偏就巧到了这份儿上?”老者说着,又去观对面男子的反应,见宋无忌神色如常,未有丝毫惊讶之色。祝聃挑了挑白眉:“殿下的消息比老朽还要早到啊。”

宋无忌看着棋盘,边思量边说:“不比先生早知道多久,也就今早来您这儿之前。”

“到了也不同我说,把我蒙在鼓里很好玩是不是?”

“手下人顽皮不懂事罢了,这点小事不足以来叨扰老师。”宋无忌勾唇一笑。

话毕,又一清丽佳人入内,步履略显匆忙,正是夏嘶,屈膝坐于老者另一侧,道:“宫里传消息出来,今日卯时不到,崔后下了懿旨,让金吾卫把守住皇宫南门,不让开启,其余十六扇大门也严加封锁。”

老者默然片刻,唔了声。

同春袭相比,夏嘶少了几分沉着,当即问道:“眼下宫门还闭着呢,先生,王爷,咱们不做点什么吗?”

老者看对面男子不动如山落下一黑子,捻须笑道:“不浮不躁,胸有沟壑,想来你早已有了安排。”

宋无忌道:“逃不过老师的法眼。”

老者重重下了一颗白子:“你这人,走一步算十步,机心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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