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4页)
镜头拉近,红色墨水在白皙的肌肤上晕开。
这个镜头长达三秒,写“A”字,一笔一秒,刚好三笔。
尽管谢忱早已熟知剧本,但那种笔尖落到肌肤上的感觉却不是剧本三言两语就能描述得清楚的,他下意识地想要挪动,逃离,可是他无法动弹。
“等……”
谢忱脱口而出一个字。
这不是剧本台词,也谈不上什么即兴发挥,念下去这场戏就要NG了。
不远处的导演皱起眉头,“停”字近在嘴边。
“能不能先——”
谢忱想说“能不能先停下”,但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在这时,“A”字已经完成。那人的食指轻轻抵到他的嘴唇中间,将他剩下的话都堵了回去。
他一个动作将谢忱再次带回戏中,原本要喊停的那句话也戛然而止。
导演把那个“停”字也咽了回去,这场戏还能继续,如果后续不NG,甚至比原剧本更好。
紧接着,那人的食指勾下蒙着他眼睛的黑纱。
突然的光亮让谢忱眯起眼睛,过了好几秒才完全适应过来。
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分明是秦岸!
笔尖在肌肤上游走的触感仿佛还没完全消散,他的目光落到秦岸手中的红笔上。
觉察到他的目光,向来分得清拍戏与现实的邵沉,说出了一句似秦岸、又似邵沉的台词:“抱歉,你太像一件礼物了。”
他像在解释秦岸这么做的缘由,却又掺着一点旁人觉察不出的,邵沉握着红笔在他身上描画时的直接想法。
这也不是剧本台词。
谢忱怔了怔。
他微微偏头去看。
仍是戏里,仍是秦岸。
秦岸正坐在旁边的台子上,仿佛刚才的所作所为都不是出自他的手笔,他似笑非笑地跟江霭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医生。”
“——欢迎加入红A。”
谢忱低头去看。
只见他的锁骨下方,多出了一个鲜艳的红A。
“卡!”
拍这场戏时颠倒了顺序,先拍的梦醒,然后才拍的梦。所以导演喊“卡”之后,谢忱并不会像江霭一样,起床照镜子,发现这一切都只是梦。
那个红A,此刻正切切实实地印在他的肌肤上。
导演已经去跟摄影师讨论刚刚的拍摄了,周围的场务也各自在做自己的工作。只剩他们两个拍完戏的人闲了下来。
谢忱偏过头,邵沉那双深邃的瞳孔正望着他。
谢忱的衣领保持着刚刚微微敞开的状态,那个邵沉刚刚亲手写上去的红A在衣领下若隐若现。
已经是戏外,又好像仍在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