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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无执面色稍霁,摆了摆手:“行了,退下吧。”
曹颂这才退出门去。
祝无执揭开盖子,旁边的小内侍要前来试毒,他皱眉道:“不必试,退下。”
小内侍吓了一跳,赶忙退到角落,垂首不敢发出动静。
祝无执拿起羹勺,慢条斯理将一盅三脆羹用完。
罢了,不管为何讨好,总之都是讨好。
陆观澜一个死人罢了,来年将他的骨灰送回同州,她自然不会再惦着。
又处理了几份奏章,他站起身,披衣往外走。
回到枕月院,主屋的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散了冷气走到内室,就见温幸妤衣着单薄趴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子,出神望着探枝的梅花。
他冷了脸,抬手将窗子*阖上:“都是死人?女主子大病初愈,也不知道劝着些。”
说罢,他将人横抱起来,放在床榻上,拥裹好被子。
温幸妤怔怔看着他,复又垂下眼:“不要怪她们,是我贪凉看雪。”
屋子里的婢女慌慌张张跪下,祝无执摸了摸她的脸,又去摸她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神色愈发阴沉。
他只不过一日未归,这群狗奴才就这般不上心。那若有朝一日他一年半载不在家,她那样得过且过的性子,还不得被人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头上。
这段时日是他疏忽了,竟忘了敲打管事嬷嬷,叫她偷奸耍滑,不好好调教新入府的奴才。
祝无执打定主意,赶明儿就换了负责采买奴才的管事。
“滚出去。”
他侧过头,冷脸呵斥。
一干婢女连滚带爬出了主屋。
温幸妤被裹在被子里,发丝如云堆叠,脸微微发白:“你怎么回来了。”
祝无执缓和了脸色,握着她冰凉的手暖,责备道:“我若不回来,你是不是要吹一夜的冷风?”
温幸妤抿了抿唇,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祝无执感觉她状态不太对,轻扣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
只见一双杏眸泪光点点,含嗔带怨。
他叹了口气,心中又无奈又欢喜道:“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
温幸妤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厌弃了我。”
祝无执心一软,低哄道:“哪里的话?我怎会厌弃你。”
“近日辽人屡犯边境,我忙着处理政务。”
说着,他将人揽进怀里,好声好气道:“是我的错,不该疏忽你。”
温幸妤没想到他会道歉。
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温驯伏在他怀里,轻声道:“你莫再一言不发就离开,好不好?”
“院中寂寞,你若再不理我……我怕我有朝一日,真的会疯痴。”
祝无执面色松怔,一时喜,一时忧。
他把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像是安抚乖巧的狸奴,嗓音干涩:“好。”
“不会不理你,永远不会。”
屋内炭盆明灭,烛火摇曳,窗外积雪压枝,寒风拂灯。
祝无执又哄了温幸妤几句,见她破涕为笑,才起身沐浴更衣。
而后脱木屐上榻,拂下天青莲纹锦帐,抱着她沉沉入睡。
*
听竹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