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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辛德勒毕竟是IT行业的巨擘。北美分部有隐藏自身背景的需求。在表世界，他们还没有强大到能无视一切的程度。

nbsp;nbsp;nbsp;nbsp;离开辛德勒大楼后，满川薰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他当晚在波士顿据点的机房里熬了个通宵，一动不动睁眼对着屏幕发呆。

nbsp;nbsp;nbsp;nbsp;第二天早上八点，技术部的员工陆续上班。某位同事抓到这个在椅子上长蘑菇的小家伙，把他抬去负责人的办公室。

nbsp;nbsp;nbsp;nbsp;负责人还是之前捡他回来的那位女士。几年过去，她眉骨处的伤疤已经淡下去很多，长相五官给人的感觉从极度凶狠变成普通凶狠，至少不会随意吓到陌生小孩。

nbsp;nbsp;nbsp;nbsp;满川薰熬夜后的大脑还处于眩晕状态。他被搬到另一个地方后依然在长蘑菇。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这么失落？”负责人希拉·肯特不解地问，“你和十代目还有很多备选计划，不是吗？”

nbsp;nbsp;nbsp;nbsp;年轻的黑客总算有了点反应。

nbsp;nbsp;nbsp;nbsp;“我不是在担心这个，”他沮丧地说，“对于辛德勒来讲，收购失败肯定是发生过很多次的事，他们不会特意告诉弘树。”

nbsp;nbsp;nbsp;nbsp;“但这次失败的是我。我还没联络他，他或许不知道我变成那些案例之一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开口。”

nbsp;nbsp;nbsp;nbsp;希拉：“你担心他失望？”

nbsp;nbsp;nbsp;nbsp;满川薰点头。

nbsp;nbsp;nbsp;nbsp;这可能是泽田弘树世界里的最后一根支柱。现在这根支柱眼看着就要断了。虽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结果，但对方作为普通人也只能看到表面一层。

nbsp;nbsp;nbsp;nbsp;办公室桌上的内部联络电话突然响起。希拉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拍拍小孩的脑袋。

nbsp;nbsp;nbsp;nbsp;“相信bs吧，他一定有办法的，”她说，“你挡住我接电话了。”

nbsp;nbsp;nbsp;nbsp;第43章

nbsp;nbsp;nbsp;nbsp;满川薰最终在收购计划失败的第二天上午向泽田弘树发起联络。

nbsp;nbsp;nbsp;nbsp;他还没有从逃避中缓过神。但那么大一个十代目正站在他身后、单手扶着椅子靠背、倾下身子注视桌上的屏幕……这对于一个下属来说实在是有点过头了。

nbsp;nbsp;nbsp;nbsp;不可能不紧张。

nbsp;nbsp;nbsp;nbsp;短寸黑客神色麻木。他在十代目的小声赞叹下，熟练展示自己以往黑进辛德勒公司监控系统、虚拟好友房间摄像头画面的操作。

nbsp;nbsp;nbsp;nbsp;他与泽田弘树的联络一直是语音和文字聊天，因为后者的开发工作间里并没有能用作视频摄像头的设备。其实最开始有一个，但是被托马斯·辛德勒用作监控装置，泽田弘树只能强制关闭它。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说，两人一直看不到互相的表情。

nbsp;nbsp;nbsp;nbsp;但男孩很了解这位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好友。年长的黑客虽然一直是面无表情的稳重样子，但内心情绪十分鲜活——他是个藏不住自己情感的单纯的人。

nbsp;nbsp;nbsp;nbsp;电脑另一侧传来的声音中包含紧张、沮丧、自责，以及细微的崩溃。这些杂念被主人压制下来，试图埋在对事件平淡的叙述后。但以双方的熟悉程度，泽田弘树在他刚开口时就猜到昨天发生了什么。

nbsp;nbsp;nbsp;nbsp;“不要紧的，”男孩安慰他，“你能联系到DIVE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在我的预期之上了。真的很感谢你能为我做这么多。”

nbsp;nbsp;nbsp;nbsp;“辛德勒太庞大了，这是我们都明白的事实。不要因为失败就一直责怪自己。”

nbsp;nbsp;nbsp;nbsp;“薰，你真的很努力了。”

nbsp;nbsp;nbsp;nbsp;满川薰又变成凌晨时蜷缩在转椅上的样子。他将脸埋在交叉搭在膝盖上方的手臂中，眼睑半阖，沉默不语。沢田纲吉没有加入话题，而是安静倾听两个当事人小孩的交流。

nbsp;nbsp;nbsp;nbsp;电话另一侧的泽田弘树仿佛知道好友现在处于什么样的姿势。

nbsp;nbsp;nbsp;nbsp;他岔开话题，谈起诺亚方舟的开发工作，试图将对方注意力从低落的情绪转移到一板一眼的技术挑战上。满川薰只是默默听着，偶尔简洁地回应一两句。

nbsp;nbsp;nbsp;nbsp;技术部机房里，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稳定地闪烁。时间只剩三分之一时，他打断好友的讲述。

nbsp;nbsp;nbsp;nbsp;“你之后打算怎么做？”他内心像钝刀子割肉，但还是问出这句冷酷的话。

nbsp;nbsp;nbsp;nbsp;泽田弘树笑着回答：“像之前计划的那样。”他有提起过自己对人生最后时刻的设想——在诺亚方舟能够启航的那天，从天台上一跃而下、投向夜里闪闪发光的查尔斯河。

nbsp;nbsp;nbsp;nbsp;“不该是这样的。”

nbsp;nbsp;nbsp;nbsp;满川薰喃喃地说：“弘树不该这么轻易放弃。我也不该是这么没用的朋——”

nbsp;nbsp;nbsp;nbsp;黑客突然感觉自己的脑袋正被人狠狠揉搓。

nbsp;nbsp;nbsp;nbsp;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险些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满川薰回头，看到十代目正神情严肃地盯着他，一脸不赞同地摇头。

nbsp;nbsp;nbsp;nbsp;泽田弘树听到通讯中传来叮呤咣啷的动静，有些迷茫。“发生什么事了，”他好奇地问，“是有其他人在吗？”

nbsp;nbsp;nbsp;nbsp;通讯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响起他从未听过的青年男音。

nbsp;nbsp;nbsp;nbsp;对方的态度彬彬有礼，先询问能否和他交谈，得到同意后主动自我介绍。